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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喜当爹
也不知那婢女在汤里给她放了什么东西,原本就没有力气的身体,此时若没有他人的搀扶,恐怕会直接就倒下去。
一团布塞在许嘉溪嘴里,她伸出舌头使劲去顶那布团子,却没有任何松动,倒是自己急地满头大汗。
“吉时已到——”证婚人的声音响亮,引得满座宾客拍手叫好,热闹声将许嘉溪的挣扎全部淹没。
按理说,娶妾是不能拜堂的,然那王状元几乎是将她以正妻的规格娶进门。
小妾穿的粉红嫁衣王生不让她穿,穿着娶正妻的大红嫁衣。
看地一边的原配气地脸色苍白牙痒痒。
在一片筹光交错,推杯换盏中,婚宴终于接近了尾声。
到了婚宴的最后一步,许嘉溪还要顶着红盖头,给王生的正妻敬茶。
宾客们终于觉察出有一些不对劲。
新娘子从头到尾,不是被侍女搀着,就是被王生搀着,没有自己主动走过路。
若不是此刻要给王生正妻敬茶,她却迟迟不跪,被原配的侍女悄悄地踢了一下膝盖后面,众人恐怕都要以为王生娶进门的小妾是个死人了。
侍女递过一盏茶,许嘉溪一动不动,并不去接。
王生夫人勾起眼角,显出不满的神情来,淡淡说,“妹妹还不给姐姐敬茶吗?”
王生在一旁不耐烦地想要插话打断,却被王老夫人使了个眼色。
今日不懂规矩,以后可怎么办。因而王生便作罢,站在一边等许嘉溪给夫人敬茶。
许嘉溪伸出一双纤瘦到可见骨形的玉手,将茶盏接过,因着气力不足,茶杯在她手里都在轻轻地晃着。
王生夫人伸手接茶,将将触到茶杯,蓦地动作自然地一掀,滚烫的茶水全然倒在了许嘉溪的身上。
“你这是新嫁进来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吗?娘,你看她!”那原配不叫王生,只叫王老夫人,当众便打压了许嘉溪一头。
王状元的脸色难看,却也不出声阻止。
王老夫人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讲起家规来,也不让许嘉溪起身。
耳边嗡嗡的,老人家念叨的伦常纲理妇德何如,像咒语一般恼人。
许嘉溪不知道如何感受。这般屈辱压抑的一天。
脑子里却陡然有一种类似痛恨的灼烧感来,将她的怯懦无助全然展现在她面前,提醒着她,你生来就是受欺负的命。
你生来就是受欺负的命。
她对自己这般说。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好过过。
好不容易遇上渺苍,还以为他是她的避风港,是她一生所爱,没成想却是个挖她心的刽子手。
如今,又他人被强娶。
若不是人类就好了,若不是人类,是不是一切都会有不一样呢?
事到如今,她算是深深明白,世界上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睁大的杏眼变红了一圈,将掉不掉的泪水是痛恨自己的无力。
折腾来折腾去,终于到了晚上,该入洞房的时候。
原是她爹的住屋,如今被改成了王状元的卧房。
门外的酒宴还未尽兴,王生正在一桌一桌地敬酒酬宴。
榻上的红枣花生随着她的扭动零零碎碎地洒在了地上。
近乎是拼尽全力的挣扎,却只是挪动倒在了地上。
许嘉溪侧躺在在地上,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过了一会儿,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女人脚款款进来,入了她的眼。
王生的夫人没好气地一把将她扶起来,动作有些粗鲁,“你快点,和我换衣服!”
她不时地看看门外,一边解衣一边催促许嘉溪。
许嘉溪此时恢复了力气,总算是站稳。不过是怔愣了一下,她问也不问,着急忙慌地解自己的衣裳。
王生夫人的大概意思,她是明白的。猜也猜地出来,他夫人是想代替自己和王生圆房。
许嘉溪有种侥幸逃脱的庆幸。
王生夫人见她很是“机灵”,且根本不拒绝还巴不得和自己换衣服的样子,好笑地问她,“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家老爷共度良宵呀?”
许嘉溪有些吃力地脱下自己的一身大红嫁衣,淡然道,“小女本就不想嫁给你家老爷。夫人算是救了小女一命。”
她伸手将嫁衣递给王生夫人,接过那夫人的衣裳穿起来,“夫人这么做,想来是想赶紧生个子嗣巩固地位吧。”
王生夫人答非所问,倒是反问许嘉溪,“许姑娘,可有心仪之人?哦,不,可有过......男人?”
许嘉溪见她眼神里全是探寻的精光,心里冷笑一声,嘴上亦是答,“没有过。”
“哎呀,你若是有心仪之人,我可帮你找到那位公子,请他救你出来,你也好把我家老爷归还给我呀。”王生夫人好心温柔的模样细细劝导道。
许嘉溪穿好她的衣裳,拍了拍裙摆,“夫人恐怕不是这样想的吧。若是我说有,你找来,我就只有背上荡妇的骂名被你们家沉井。”
王生夫人略感意外。这小姑娘,生地跟个小白兔似的小家碧玉,一双杏眼干干净净地看着非常好欺负。
未曾想到,从她进门来的一开始,许嘉溪就根本没有任何笨拙的表现。
懂得事。
“你看着年纪小小,还是很懂事呀。许姑娘,你这模样生地人畜无害,老实巴交的。说起话猜起人意来,倒像是个人精呀。
你说若你进皇宫做了皇上的妃子,恐怕扮猪吃老虎没有哪个比得过你呀。”王生夫人状似随意地一说,却让许嘉溪警铃大作。
想起冥鬼屠城那日的狗皇帝......
“夫人,还是不要想着把我往当今圣上那里引的好。皇上有什么嗜好,小女从前在茶馆酒肆还是听说了不少的。”许嘉溪眯了眯眼,连她都不知道,这动作和气场竟和渺苍有那么几分像。
长期受他的耳濡目染,装凶吓唬一下敌人倒也还可以。
果不其然那王生夫人眼中终于有了点收敛之意。大约是看出来许嘉溪当真能有扮猪吃老虎的潜力。
至于那皇帝有什么嗜好?便是爱在民间搜刮一些清纯柔弱女子回宫。
可不出三天,这些女子无一不是拖着残破之躯或死或伤的被扔出宫来自生自灭。
王生夫人看似随口提了提,许嘉溪便猜她是想将她引到皇帝身边去。
好一个妒妇啊。
“夫人今夜熄了烛火,便好好同王大人享受一下良辰美景罢。我许嘉溪虽无依无靠,但也不是可欺之辈。我既无意同王夫人争宠争家主婆的位子,便也请夫人放我一马。”许嘉溪推开门,侧头对王生夫人说了一句。
趁着王生夫人刚才把人支开去前院帮忙,许嘉溪循着夜色至暗的地方匆匆走向王夫人住的卧房。
这一夜,王生喝地酩酊大醉,进了屋,原配便熄了烛火将他勾上了榻。
一夜混乱过去,他倒还真是不清楚昨夜睡的是谁。
恰好一早,王老夫人要去庙里求送子观音,早早地便差人来唤王生夫人。
许嘉溪趁她走后,匆匆地李代挑僵进了王生的房门。
那王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见许嘉溪坐在梳妆台那对着铜镜梳着自己的一头乌发,痴迷地挪不开眼。
下榻将她拥入怀中,嗅嗅她鬓角的馨香,满意道,“小溪昨夜可还好?我可还是意犹未尽呐。”
许嘉溪不动声色地撇开头站起身,态度都变得柔和温顺,“大人好便好。小女今日想好好休息。”
若要跑路,便得先装模作样地打消王生的戒心。这点她很清楚。纵然不知道这样拖能拖到多久不让王生碰她,但起码能拖一日是一日。
然,却不知闹得鸡飞狗跳的事还在后面等着她。
大宅正厅。
王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将那雪白的小毯子扔过去砸到许嘉溪脸上。
“你......你竟然不是完璧之身!我王家怎么会进你这么不干净的女子!”她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地咚咚作响。
王生夫人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王生则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坐在主位。
许嘉溪看着这三人的样子,觉着他们真真是如同戏台子上戴着脸谱唱戏的,能来一出是一出。
若不是将这家人的德行摸了个差不多,知道自己若是说“是你儿子非要强娶我不顾我的意愿,我先前和谁有过关系都不能给我扣个红杏出墙不检点的帽子。”这番话要被浸猪笼或是沉井,恐怕她会真的这么说。
毕竟听书听得多,小时便将爹这宅子里的女人们那些宅斗戏看尽,自然是能摸到点旁人坏心的。
孤勇,刚烈,这些此刻都是要不得的。事到如今,再没有人能帮她护她。
所以,只能绞尽脑汁为自己做打算。
许嘉溪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哭丧脸,果真是让人看地心软的。
“老夫人,小女冤枉啊,小女小时候爱爬树爬墙,动作颇为调皮,早就不小心破了自己的处子之身,当年因顽皮受了不少伤,我爹请了大夫来给我看,知晓我顽劣的后果可足足将我关了半月柴房呢。”
许嘉溪哭着,顺手指了指院子里那株她小时候爬过的老槐树,“您要怨,便怨那株老槐树吧。”
说罢,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求救似的看向王生,惹来王生夫人的一顿眼刀刮剥。
王生见了还真是心软,便替她说了几句话糊弄了过去。
也许过几月,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在这之前,一定要跑出去。
两个月后。
屋子里静地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大夫的诊断结果。
那大夫不动声色地同许嘉溪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作揖朝王生恭喜道,“恭喜王大人,夫人身怀有孕两月了,恭喜恭喜。”
崔蒂说:
王状元喜当爹,马上就要到第一章的情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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