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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八十八章 自尽

  玳瑁是压根就没有想到许嘉溪会失踪。

  而药仙老头竟然是在许嘉溪失踪两天后才让人来海茗殿通知渺苍。

  他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渺苍的大步子,一路上渺苍不发一言,脸黑得就像立刻就能把天阴塌下来。

  到了药谷,渺苍没有先去兴师问罪,倒是药仙一看见渺苍的影子立马便跪在了地上连连作揖,“海主大人,是小老儿疏忽大意了,才让嘉溪夫人......”

  “滚。”不待跪在身前的药仙说完,渺苍看也没看他一眼,口中便吐出冷冷一字,而后,循着盘龙坠的联系开始寻找。

  也不知道她四处乱跑作何,他竟是在药谷极偏僻的阴寒山洞寻到许嘉溪的。

  一颗提起的心这才稳稳地放下来。她手里拿着一束霜白铃兰花,就这么倚在洞穴深处沉沉入睡,也不知睡了多久。

  许嘉溪汗津津的额头上发丝纠结,唇色苍白,仔细一看,拿着铃兰花的手紧扣在胸口处。

  渺苍大步迈过去将她抱起,走出昏暗潮湿的洞穴,许嘉溪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狠狠地刺痛着他的眼。

  “许嘉溪!”他握紧她冰凉的手,不明白不过短短半月,她还待在药谷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待将她带回了屋内,药仙冷汗如雨地为她翻来覆去地诊断,却还是诊断不出个所以然来。

  竟然连药仙都束手无策。

  “怎么?你也是个废物?”看看药仙那副极为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了。渺苍握着许嘉溪一直捂不热的小手,眼底的冷霜近乎将药仙剖析殆尽。

  药仙赶紧跪下说,“大人尽管惩罚小老儿吧!嘉溪夫人心脉极为紊乱,按理说小老儿是能够察出病症的,可不知嘉溪夫人这是个什么千年难遇的体质,亦或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小老儿无法诊断到底是何症状导致.......”

  许嘉溪半醒半梦间,只觉心口如压了一块巨石,让她感觉沉甸甸地从身体到灵魂都似匍匐在深渊里。

  将她越拖越往里。忽而听见渺苍的声音,犹如拨云见日地将她往回拉,替她将那千斤重担缓缓移开。

  “渺......渺渺......”女人苍白的唇开开合合,声音细弱蚊蝇,将他的昵称念得缥缈。

  渺苍心下一紧,俯身轻吻她软凉的唇,似感受到什么奇异又熟悉的气息。然,就连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修长的指摩挲在她的额间,她的脸色同那霜白铃兰的雪色别无二致。

  “小溪,孤在。”他的嗓音温柔地近乎令人心醉,玳瑁在一边听了都觉得破天荒地暖。

  许嘉溪使劲抬眼,眼前他的脸似在迷雾中,越来越远,她在这雾中看见了遇溪面馆,看见一个身形与他极相似的男人,疯疯癫癫地抱着一个枕头在面馆附近转悠......

  许嘉溪眨眨眼,想要拨开那迷雾,将此人真面目看清楚。可雾太浓,逐渐笼罩了遇溪面馆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疯男人。

  而后,指尖是尖锐的一疼,冰冰凉凉,许嘉溪的意识逐渐回醒,渺苍的脸也终于彻底看清。

  见她终于醒过来,渺苍才算是放了心。

  屏退了左右,屋里彻底安静下来,他便将她剥了个干净像水煮鸡蛋一样的抱在怀里。

  许嘉溪推了推他的胸膛,有些难为情。

  “唔,怎么了?”渺苍拾起她葱白的纤指含在嘴里咬了一咬,不满她的推拒。

  “你穿得整整齐齐的,我却这般......很奇怪。”女人乌发雪肤,被他噬吻的樱唇如瑰,此番嘟着小嘴将人看地眼雾深浓。

  男人的眼底的确是深墨色的暗。

  “哦,原来是想要孤也同你一样,直接说不就好。”渺苍说着便真的站起来,在她面前准备宽衣解带。

  许嘉溪一把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诶,你要干嘛......”

  正说着话,渺苍将她打横抱起来,准备从后院出去。那屋后的花院子一般无人,直接便能通向温泉。

  “你出了一身的汗,孤自然是要帮你洗一洗。好了,快交代为什么会失踪两天,去干什么去了?嗯?”渺苍质问着她,顺便还斜睨了她一眼。

  许嘉溪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日我打算去四处逛逛,正好看见有一处山谷长了一片铃兰花海,便想去采花,谁知心口突然就很疼,好像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便是躺在了榻上,看见了你。”

  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池中,渺苍将她放进去,一边思虑着她这个连药仙都诊断不出来的身体情况。

  “好了,下次别再乱跑。要去哪里,必须有孤在。”他捏捏她的脸。

  这么一说,许嘉溪倒是想起了这个人半月没来,将她扔在这里独自一人过了十几天。

  这般想着,对他的生气才后知后觉到来。

  将渺苍一推,“你还说?是谁说要在这里陪我一个月的?结果呢?跟我一个小女子就这么赌气走了。哼,靠不住!”

  她一生起气来眼睛便瞪地圆圆,甚是可爱,让人看着都没法发火。

  渺苍自知理亏,由着她耍小性子,从水里起了起身,腹部的肌理线条就炫耀似的蛊惑着她的眼。

  许嘉溪双手抱胸,脸更红,侧过头去哼一声,“你真是够了,美男计是没有用的。大骗子!”

  谁说没有用,她红透了的耳根子说明她分明就是吃这一套的。

  原本以为哄够了,美男计也使够了,谁成想夜里,这女人竟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这里的榻是极其粗壮的沉香古木打造的,上面躺四五个人都不在话下。

  却见一身材娇小的女子,周身裹着厚厚的雪白被褥,双手死死地按在榻边,就是不让一身穿黑袍身材修长高挑的俊美男子上榻。

  男人倒是很有耐心,剑眉星目分明没什么动作,偏偏那眼神却是勾魂摄魄一般地透着慵懒和若有若无的宠溺意味。

  企图将她迷地七荤八素。

  许嘉溪赶紧偏移开视线,躲避开他的眼神攻势,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渺苍就这么站在榻前,也不恼,揉着女子毛茸茸的头顶,将她一头如云乌发揉地散乱,“好了,让孤睡上去,乖。”

  “不让。”

  “乖。”

  “你既然食言将我晾在这里半个月,那我也要让你没粮吃半个月。”她摇头晃脑地说着,裹得严实的被褥就这么随着她的动作滑下,露出一半的雪白香肩。

  像个剔透的蜜桃。

  他眼中浓稠更甚。

  “许嘉溪,你竟然妄想断孤的口粮?好大的胆子。”渺苍干脆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按住她打算来强的。

  凭什么让他就这么得逞!许嘉溪一想,脚上也有了力气和动作,也不知踹了哪里,高大的男人竟一下子被她踹下了榻。

  渺苍面无表情地躺在冰凉的地上,胸膛处的衣襟还大开着露出精壮的肌理。

  许嘉溪更是吓了一跳,暗叫完了完了,正随便披了件袍子下榻打算扶他,渺苍却直接和她伸过来的手错开。

  男人合了衣襟,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走。

  “夫君!我错了!我错了夫君......”许嘉溪深知自己方才有多大不敬,先他一步堵在门口,喊地又糯又甜。

  “让开。”渺苍依旧黑着脸。

  许嘉溪干脆死死抱住他,“我不知道我这么厉害,真的能一脚就把你踹下榻,以后若我还是那么不懂事......你就,你就休了我,好不好?”

  “......”见他不说话,她干脆得寸进尺地吻上去,她哪里会真的断他的口粮啊。

  送到嘴边的猎物怎么能不吃。

  渺苍想这女人踹他一脚的仇还是需得在榻上教训才好。

  待到再过了半月有余,渺苍带着许嘉溪打道回府。途径皇城的时候,许嘉溪才发现今年皇城已经挨家挨户地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华丽马车在石板路上行进,马蹄在青石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许嘉溪掀开马车帘观望了一会儿,便将帘子放下,欣喜地抱住渺苍的手臂说,“渺渺,今年除夕皇城又要放烟花了,听说今年有新样式的,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时间过得真快,又要和他过除夕了。

  渺苍吻吻她的脸颊,“好,孤都依你。待这无聊的皇城烟花放完,孤再为你放一场渺苍海的烟花。”

  许嘉溪眼睛一亮,期盼地说,“好啊,想来你们神仙的烟花定是比人类放的好看许多!”

  “那是自然。”

  渺苍早便让人安排好今年独一无二的海上繁花。

  许嘉溪更是期盼着和他度过再一个宝贵的除夕。过了今年,她就要满二十了。

  “我这辈子的除夕都要和你过,好不好?”她抬头,眼里像盛满星辰明月的光辉,落入他的心底。

  “好,孤和你过一辈子。”他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他紧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叉,四目相合。

  许嘉溪笑得脸红,像熟透的玉润苹果。她不由得设想着未来每一个重大的节日该怎么和他庆祝。

  却不知,这个即将到来的令她永生难忘的除夕和海上繁花,将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与他度过的良辰美景。

  后来的后来,这一场海主降临赠给人间的海上烟花,成了说书先生的故事里的经典佳话,流传了千百年。

  那位传说中的人类女子,和海主的故事变了又变,这位人类女子的形象也是变了又变,最终也是定格在了故事中。

  眼见着新年就要到来,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渺苍还是允了拂幽母子与他们一同回了海茗殿。

  许嘉溪说,毕竟渺俞难得和父亲相认,这个新年怎么能让他和拂幽在外面颠沛流离。

  渺苍也只好依了她的请求。只是心下不怎么高兴。

  那渺俞同她年龄相仿,青葱少年少女,看着很是登对,指不定那臭小子会给她灌什么迷魂汤药。

  他倒不是不信许嘉溪,就是不悦她和渺俞二人有所来往。

  等到回了海茗殿,平静日子还没过两天,归去阁便传来了噩耗。

  彼时许嘉溪正站在渺苍的案旁为他专心研墨,庭之的脚步便从归去阁踏着沉重慌乱而来。

  庭之是渺苍身边除玳瑁以外最得力的心腹,他的沉稳从不允许他泄露此番神色。

  渺苍不以为然地搁了笔,“发生何事了?”

  许嘉溪识趣地便要退开,男人的公事女人总是不好参与进去的。

  渺苍倒不觉有什么不妥,将她拉住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庭之心头重重地憋了一口气,“回大人,冥少主莫涅绾......自尽了。”

  一句话过去了许久,殿中寂静地只听得见呼吸声。

  冥少主自尽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冥王最心爱的儿子死在他渺苍的深牢大狱中,冥王定然会为子报仇彻底地跟海主渺苍撕破脸,又一场鱼死网破的大战近在眼前。

  庭之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见渺苍依然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着,没有丝毫的讶异和表示,庭之心中不由得敬佩起渺苍的镇定来。

  许嘉溪自然是能明白莫涅绾自尽了后果会如何,大气不敢出。

  看来这个除夕节,是不能好好过了。

  “尸体呢?”渺苍冷然地开口。

  “没有挪动,还保持着冥少主自尽的现场。”

  渺苍起身,抖抖袖袍,“走,孤去看看这臭小子玩的花样。”

  呵,自尽?若这诡计多端的冥少主真能自尽,他渺苍的名字倒着写。

  狱中。

  年轻的男人周身还是束缚着厚重的铁锁链,有一半铁锁链却已残缺,看起来像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开的。右手指尖沾染着血迹和尘土。

  口中的禁言球不知落在何处,只见到薄唇中缺了一半的舌头浸在浓稠的血中。

  那血迹顺着男子精致的下巴蜿蜒而下,男子的脚下是刺目的一行血字——孩儿不堪受辱,望父亲为儿报仇,踏平八荒。

  渺苍轻蔑冷漠地睨着这一行字,接过玳瑁递过来的巾布捂住口鼻,这般腥臭的味道,实在是厌恶。

  渺苍打量了一番莫涅绾的真身,深知他们幽冥一族最是擅长金蝉脱壳借尸还魂,想来莫涅绾舍得舍弃真身搞自尽这出戏,不过是给父亲寻了个正经由头来发动第二次大战。

  狼子野心,迫不及待。

  “庭之,近距离接触过莫涅绾的所有海卫婢女,全部杖毙后丢入阿鼻地狱。”渺苍将手中的巾布扔在莫涅绾的尸身上,转身往外走去。

  一声命令,吓得这些日子负责替莫涅绾送饭的婢女跪在他脚边,声泪俱下,“求大人饶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敢玩忽职守了,求大人不要将奴婢丢入阿鼻地狱......”

  渺苍停住了步子,居高临下厌恶地睨了她一眼,“身为海茗殿的婢女,你和冥少主有染暗通款曲,当孤看不出来?最该死的就是你。”

  几名海卫上前来将那婢女拖住,一声声凄厉的哭嚎声回荡在狱中。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日,消息便迅速地传到了冥界。

  听闻冥王得知此事勃然大怒,恨意滔天,在幽冥祭台率众鬼为儿子莫涅绾下了血誓,不取渺苍头颅踏平八荒决不罢休。

  一场鏖战,伴随着兰续夫人潜藏的阴谋,汹涌而至。


崔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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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 7: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