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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欺人太甚
突然在这里碰面,阮一有点奇怪:“你是……”
秦柏看着她:“我调回这里工作。”
原来是这样。
阮一微微一笑,问:“你现在是在出任务?”
她知道他们刑警队忙起来的时候也和他们报社一样,连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秦柏:“不是,来见一个朋友。”
秦柏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阮一记得当年略带青涩的他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甚至还显得几分拘谨。看起来他的性子没怎么变,而且因着成熟倒是显得越发沉稳冷峻。
秦柏说:“你回报社?我送你。”
阮一客气地推辞:“不用麻烦你,谢谢。我打车回去就好。”顿了顿,“下次有时间再聊。”
秦柏也没有坚持,帮阮一叫了出租车。
阮一要上车时,他忽地说:“恭喜。”低哑的声音浓缩着很深沉的东西。
阮一微微一愣,明白他意指,十分感激:“谢谢。”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她点头致意:“再见。”
***
午后,苏念来电约了阮一和季言晚上一起吃饭。阮一原没有心情,可是禁不住苏念的一锤定音,再想想回去也是徒费伤神。她不愿意回傅家,回苏念那里也同样是一个人。
苏念进公司几年,风头盛,一路过关斩将坐到了设计总监的位置,忙得成了工作狂。阮一和季言在海底捞火锅坐着等到还剩两桌才轮到他们的时候她才赶来,把手提包扔季言接着,坐下去就嚎:“累死老娘!”
阮一拿了服务员送来的湿毛巾给她擦手,她挥挥手:“先不了,等我喘口气我要去洗手间解决储存问题。在公司就憋着,憋到现在。”
阮一说:“你是忙晕头了?不在公司解决还憋到这里。”轻推她一把,“快去吧,正好,放空了好涮你的火锅。”
苏念嗤地笑一下,作势轻拍了阮一肩头:“可不是忙晕头了。我担心你们见我没到,上桌了还巴巴地等着。”说着起身,扭着腰身要去了又突然弯过来手搭阮一肩膀,眉眼几分妩媚:“说的好,阿一,放空了好涮火锅。”旋即得意又风火地踩着云飘步往后面的洗手间飞去。
阮一莫名被逗笑。
等苏念回来,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们这一桌。三人上二楼,二楼的服务员领着他们到桌位。苏念接过平板电脑,熟门熟路地翻着页面点菜。
苏念对麻辣火锅是情有独钟的,和方艺正好凑一对。土生土长的南方妹子,却长着一个大辣胃,不分冬夏,隔段日子便要光顾一次火锅店。
三人喜欢吃的本就各不相同,阮一每次和他俩来火锅店,都是独自吃的清汤锅底。她正怀孕,点的菜便多是清淡,还特意在自助台多取了一碗小米粥。
阮一真的没想到,中午才遇到的人,在火锅店里又见到了。
看样子对方也是匆匆赶到,脱了警服,站在大堂,依然伟岸挺拔。
秦柏见到她,没显半分讶色,微微低头:“好巧。”
阮一笑着应:“好巧。”
秦柏沉默了一下:“你怀着孩子,可以吃火锅吗?”
阮一没想他问这个,略一怔,然后说:“没问题的,只是偶尔会吃,注意就好。”
秦柏便没再说什么,点头之后走开。阮一看见他走向大堂外围的一个双人座上,位置上一中年男子,看见他过去,熟络地笑着朝他招手。
苏念端着自己的调料从后面过来,意味深长看阮一:“行啊,阿一,这谁?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看起来很不错。”
阮一一看她不正经的笑意就知道她又要八卦。
“只是一个朋友,很多年没见了。在刑警队工作,之前调离外地,现在又调回来了。”
苏念的八卦心思顿时偃旗息鼓:“在衙门当差。哎,可惜了。”
阮一好笑:“你这一副遗憾的口气算什么,对人家的职业有偏见?”
苏念眼色媚飞:“我不偏见人家的职业,我是偏见你第二春的第一朵桃花就这么没了。干那行的,一年到头没几个时间陪女朋友也就罢了,身家性命还不保障。你这拖儿带口的,可不能考虑这样的人。”
阮一对她私下的无所顾忌习以为常,只说:“你这就是对别人职业标准的偏见。不过你能不能别这么胡说八道。人家秦警官应该有家室,这样很不尊重。”
两人回到座位,服务员已经送菜上来,季言搭手帮忙,把一碟一碟的菜摆好。听闻两人的对话,插嘴说:“秦警官?那位秦警官?”
阮一坐下去,直到服务员离开,解释说:“就是市刑警队里当年的那位秦警官。他现在又调回来这里工作了。我中午跟婆婆出来时遇到他。没想到他也来这里吃火锅,就在那边,和他一起的那位先生应该也是他的同事吧。”
季言往那边看了一下,恍然反应过来:“是他。”又说:“我记得。可是位英雄人物,当年咱报社还做过报道呢。说起来,咱们主编慧姐跟他顶头上司是老交情朋友,你当年也是跟在慧姐身边,这才跟秦警官认识的。”
季言和秦柏也是认识的,因阮一在其中的关系,和秦柏算点头之交。
饭吃到一半,阮一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叶秘书,她摁了接听。
那头叶秘书说:“少夫人,董事长担心您,派司机接您回家。”
阮一面色一僵,顿了顿:“我在和朋友吃晚饭。”
叶秘书也为难。他知道阮一脾气好,但其实也是要强的一个人。婆媳俩的关系一直不好,阮一不愿意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他只得和事佬般劝了一句:“董事长也是担心您……”
“我知道了。”阮一不愿意多说,迅速结束了通话。
苏念“啪”地把筷子往碟子上一放,冷声:“又是那位邵大董事长?一天到晚的要干什么呢,就不能让人过点安生日子。”
阮一轻声:“没事。”
苏念又是一下冷哼,拿过湿热的白毛巾擦了擦手,从喉咙根蹦出两个字:“扫兴。”
三人从火锅店出来已经九点多。秦柏和那位中年男子在不远处说着话,看见阮一,微微点头打招呼。
邵潇的专车司机等在外面,这时候从车上下来走到阮一身边,彬彬有礼地对阮一说:“少夫人,董事长让我过来接您。”
阮一面色陡然僵硬,她感到浑身透着无法言喻的无力。
苏念眉一挑,一步上前站在阮一面前:“滚!什么玩意!回去告诉邵潇,别欺人太甚。”
阮一拉住她:“阿苏,别这样,你冷静点。”一面对司机道歉:“袁先生,让您见怪了。我朋友并没有恶意。”
跟在邵潇身边的人,一是有本事,二是脾气好。对这位为邵潇开车的袁先生,阮一一向也是敬重的。
司机得体一笑,表示没关系。见惯各色人物场合,和邵潇不怒自威的气场相比,苏念显然欠缺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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