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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渐生嫌隙
深更亥时,旧城太平客栈,二楼某个房间。
待在屋顶大半个晚上,李汜容终于忍不住现身:“阿味,为何向外人求助?都不愿向我求助?”
嗯?李汜容为何会来此?
她先前派人打探京城的消息,为何没有打探到李汜容的行踪?
原本趁着四周无人,吃药压制美人殇之毒,却不料此人突然出现,唯有晚些时候再吃药。
一个小白瓷瓶被余味藏在左手的衣袖之下:“阿汜,你不是在京城?”
当今世上,李汜容最在乎便是眼前之人:“我挂念阿味的安危,今天便已到达旧城。”
今天到达旧城?余味对此毫不知情:“阿汜不该来旧城。”
今天从白天到晚上,李汜容一直跟在余味身后,所有的人事物都看在眼里,此时此刻唯有疑惑:“为何?”
个中缘由,余味选择长话短说:“我来旧城一路上太过平静,只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在李汜容眼中,京城不比旧城安全多少:“爹娘去世后,我便只有阿味一个亲人,上次未能护住爹娘,这次我只求能护住阿味。”
是了,她与李汜容家中情况相似,除了亲生父母之外,再无其他兄弟姐妹与亲戚。
在李天则与孙文静死后,李汜容便是孤身一人,而她又与其一同长大,理应被其视为亲人。
上回楠城之事,与之后多次遇险便能证明,她的身边从来都不安全,又怎能连累其他人?
余味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清冷:“李伯伯与孙姨刚过世不久,阿汜理应回京城为他们守孝,而不是来旧城冒险。”
“有人易容代我留在京城,来旧城更是我一人悄悄前来,阿味不必担忧我的安慰。”
许是李汜容太过眼前之人的安危,从而选择忽视那抹清冷的情绪。
闻言,余味不自觉握紧手中瓷瓶:“百善孝为先,阿汜这般做,可对得住李伯伯与孙姨的养育之恩?”
相识十年有余,李汜容第一次被眼前之人责骂,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受:“相较于过世之人,我更在乎在世之人。”
这话若是放在往常时候,她或许因为被李汜容重视而感到欣喜。
但如今地点不对,时间不对,她心中更多的是担忧而非欣喜。
以己度人,余味语重心长说道:“阿汜担忧我的安危,难道我不会担忧阿汜的安危?”
这份难得的亲人关怀,成为李汜容心中唯一的暖意,更不后悔来旧城冒险一回:“我武功极好,阿味不必担忧。”
傻!傻瓜!余味无奈叹气:“阿汜,我不愿重演上回栖碧山之事,更不想看见你受伤。”
偏生李汜容脾气倔起来,任谁劝都是无用:“我心意已决,阿味不必劝我。”
来旧城之前,余味曾多番思量,做足万全准备,唯独漏算李汜容这一个变数,如今除了无奈还能如何?
刚才聊了那么多,李汜容后知后觉的发现,第一个问题还未有答案:“阿味,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何向他求助?”
缘分使余味重见好友,委实没有什么好隐瞒:“他名唤苏别,字子言,乃是我的好友,恰好得知他在临近溪城,我便传信于他。”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李汜容当然要问清楚些:“苏别?他家住何处?又是哪里人士?现今在何处做事?”
这四个问题,余味还是能够应答自如:“子言乃是锦城人士,现今是苏家落砚台的少东家。”
出自锦城苏家落砚台,李汜容倒是想起有这号人物来,略有深意的问一句:“阿味与苏别相识已久?”
该坦白的事,余味还是要坦白:“是,我与子言相识十一年又余。”
与之相比还差一年之多,李汜容心中难免有些不悦:“……青梅竹马?”
“谈不上青梅竹马,我与子言并不曾整日相见,至多算是知己好友。”
交朋友,余味最重要就是志同道合,并不是以利益为目的去结识他人。
开头一句话,李汜容还是很高兴,但听到最后又不高兴:“人生难得一知己,阿味很看重苏别?”
光是听这个问题,余味听着无不妥,但听语气就有些酸溜溜之感:“不是看重,子言与我都是财迷,算起来是臭味相投罢了。”
岂料,李汜容的注意力在别处:“不,阿味不臭,还有一股茶香。”
这是哪跟哪?余味怎么有些听不懂:“阿汜为何这般说?”
说起来是臭味相投这个词的黑锅,李汜容又不知如何解释清楚,干脆选择翻篇说其他:“无事,若阿味今后有事,可以向我求助。”
不,不对,太不对了。
按照一般情况是,苏别在临近溪城,过来旧城不过是大半天的路程。
而李汜容原本远在京城,赶过来少说要半个月。
两者相比,她委实没有必要舍近求远,让李汜容辛苦跑这一趟。
但现在问题是这两人同在旧城,她又与苏别谈生意在先,倒不好与李汜容交代了。
说来说去,苦的还是余味这个站在中间的人:“正如阿汜方才所见,我已与苏别谈妥具体事宜,阿汜便不必掺和进来。”
一再被人拒绝,李汜容更加不悦:“无妨,我可以与苏别,一同帮助阿味,加快旧城经商的进展。”
三个男人一台戏,余味可没忘记何重此人,这三人同时出现是何画面,她完全不敢想象:“……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好?”反正李汜容没看出哪里不好。
何止不好,余味觉得还很糟糕:“罢了……阿汜今天一直跟着我?”
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李汜容躲得很是小心,尽量减低气息:“是。”
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跑,余味已经快没招了,只好转移话题:“阿汜对旧城是何看法?”
白天所见,李汜容记得很清楚:“旧城的情况很差,却并不是无计可施。”
不是无计可施,余味便认为是有法可行:“此话从何说起?”
“经商是帮助旧城一部分,还需有朝廷的势力介入,如衙门与守城将士,须将旧城治安做好,才能保证今后通商,不会有歹人与小偷。”
从前,李汜容曾去过一个治安极差的都城,其中辛酸经历不足为外人道也,从此吸取教训是格外重视治安问题。
治安取为长治久安之意,余味深知治安好才能安心做生意的道理:“阿汜说得有理,我明天会找城主洽谈此事。”
区区旧城,李汜容不信有人不买账:“阿味奉旨前来,无人敢拒绝,尽管放心去做便是。”
旧城是山高皇帝远,余味不认为手中圣旨,能起多大作用:“无人敢拒绝?阿汜说得太绝对了。”
初来旧城一天,李汜容对此势力并不太了解:“阿味为何这般说?”
土著势力素来比朝廷势力蛮横,余味许久以前便认识到这个事实:“温城主有名无实,大多势力都掌握在张员外手中。”
员外能将城主架空,李汜容以为这个张员外此人不简单:“我明天与阿味去会一会张员外。”
会见张员外,余味心中已有计量:“不必,阿汜匆匆赶来,先在客栈住下歇息便好。”
第三次!这是李汜容第三次被拒绝,心中不悦转化为怒火:“为何阿味一再拒绝我?难道在阿味眼中,外人比我更可靠?”
言下之意,外人指的就是苏别。
其实,余味本意是让李汜容先歇息,往后那些事可以慢慢去做,却未料到被误会成这样:“不是,阿汜误会了。”
但李汜容不认为是误会:“阿味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拒绝我的好意……难道阿味隐瞒了我什么?”
许是余味有些心虚,低下头不敢与人直视:“我隐瞒了什么?”
“你我相识十年,阿味从未说过苏别,更隐瞒你与苏别的关系,你对苏别是不是……”
不知为何,李汜容说到最后,竟然说不下去了。
仅仅是因为隐瞒吗?余味不怒反笑,冷漠反问一句:“是,我对阿汜隐瞒甚多,人生在世又岂会无秘密?无隐瞒?”
扪心自问,李汜容敢说出口:“我对阿味无任何隐瞒。”
当余味听见这句话时,竟忍不住生气翻旧账:“当真无任何隐瞒?你心悦惠和公主时,难道不是最后才告诉我?”
这事,李汜容可以解释:“我那时心悦惠和公主,心中甚是欢喜,便忘记告诉阿味,并非有意隐瞒。”
与苏别相识为好友,余味早已是习以为常,不曾特意说起而已:“我与阿汜一样,都是忘记说罢了。”
闻言,李汜容摇头否认:“不,若非我特意赶来,阿味会隐瞒更多,旧城之事与苏别此人。”
“确如阿汜所言,若非阿汜今天问起,我应该不会特意说。”
因为没必要,余味会想着自己解决,尽量不麻烦别人。
李汜容点出问题关键所在:“阿味事事隐瞒不说,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
但她隐瞒的事,何止是这一件事?
好比救出何重之事,好比设计路风雅之事,好比她与三皇子,七皇子,破山王合作之事等等。
隐瞒的事情太多,有些连她都不一定会记得。
饶是如此,余味仍想问:“隐瞒不说,有时候亦是一种保护。”
“我从来不需要保护!隐瞒只会让你我变生疏,你……好自为之。”
语毕,李汜容拂袖而去,再不管身后之人是何想法。
两个男子都不太高兴的离开,一个落荒而逃,另一个拂袖而去,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隐瞒不说是余味选择保护人的方式,与子女对父母报喜不报忧是同样的心态。
只是不想亲人担心而已,难道这样便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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