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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深更争吵
深更丑时刚过,微风吹进窗户,桌上烛火晃动,一道白影闪进房间里面。
为了等余味,李汜容在后院苦等一个时辰,迟迟等不到人来,心中难免有些生气:“阿味,为何不去后院?”
一本书正被余味拿在手中翻看,未曾抬头看李汜容一眼:“李公子曾答应过惠和公主,今后不会再见我。我又何必让李公子食言?”
此言无疑是火上浇油,李汜容直接夺过那本书,脸上温柔被冰冷代替:“阿味,连我哪句真话,哪句假话都分辨不出来?”
真话?假话?余味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直视着眼前之人:“李公子心如大海,我又何曾猜得到?”
一句心如大海,让李汜容冷笑连连:“你我相识十年有余,你送我每件生辰礼,都是我所喜爱之物,你会猜不到我的心思?”
有些事,余味的确猜不到:“我离家这些天,你与惠和公主发生何事,你对惠和公主又是怎样的心思,我对此的确一无所知。”
关于惠和公主那些事,李汜容本想今晚与余味坦白,未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阿味,莫要胡闹了。”
胡闹?她不去后院便是胡闹?她与李汜容争吵一次便是胡闹?
白天在广阳轩时,惠和公主多次找茬,难道便不是胡闹?
李汜容对惠和公主的态度,非但不曾生气冷脸,语气比往常都要温柔。
反观李汜容对她,除了生气便是冷脸,哪里还有往常温柔翩翩公子的模样?
难道因为惠和公主是公主,而她仅是皇商东家,两者身份地位天差地别?
从小到大,她鲜少会因为某事某人而生气,如若生气便是事情到很严重的地步。
她心悦李汜容十年之久,迟迟不敢与其坦白心意。
如今看到李汜容对惠和公主有好感,她心中好似有大石头压着那般难受。
与其说她对李汜容生气,不如说是气她自己。
气她自己太胆小,迟迟不敢对李汜容坦白心意,又气她身上背负太多责任,根本不能与李汜容说太多。
所幸窗边一阵凉风吹来,将余味吹得透心凉,怒火更消去不少:“我不曾胡闹。”
可惜,李汜容并不相信:“阿味生气得这般突然,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何止是不了解?就连余味都不知何时与李汜容产生隔阂:“我不在这几天,李公子与惠和公主去了何处?”
“游湖,赏花,听曲,逛街,骑马,投壶,吃美食,买衣服。”
短短几天,李汜容陪着惠和公主,几乎玩得不亦说乎。
吃喝玩乐不过如此,余味心中越发平静,以一种极为淡然的语气反问:“你心悦惠和公主?”
这是李汜容第一次动心,呆愣片刻便郑重点头:“是。”
果不其然!她当初在广阳轩不曾看错,李汜容看惠和公主的目光,那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一个有答案的问题,她还是明知故问,想来是不死心缘故。
现在,她亲耳听到答案,除了死心还能如何?
感情从来都是两人行,多一人便会有心伤那方。
以惠和公主之尊,如何会与旁人分享驸马?何况这两人是两情相悦,她如何能涉足其中?
就算能介入这段感情,她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更丢不起这个人。
放手,退出,便是她对这段单相思之情,做一个最好的了结。
在这一刻,余味感觉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明,神情与语气是越发平和:“那便好,你……好生待她。”
怪异便是李汜容心中唯一的感受:“阿味可还好?”
今晚得到答案,余味终于能放下这段感情,更不会执着于此:“我很好。”
怪异归怪异,李汜容见余味不再生气,只当是想明白便怒气全消:“阿味方才为何生气?这与惠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皎洁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余味径自走到窗边赏月,衬得整个人越发平静柔和:“有关系又如何?无关系又如何?”
当李汜容看着余味这副模样,忽觉此人好似月宫仙子,随时会乘风归去那般:“有关系!因为你与惠和公主,都是我在乎的人。”
放手只需刹那间,陷进去却要十年时间。
说她薄情也好,说她深情也罢。
时间总会不断前行,从来不会为谁而停留。
那段单相思之情,她选择留在岁月里,未来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她无有闲暇去胡思乱想。
如今,余味迎着月光,神情越发淡然:“请李公子下次与惠和公主见面时,让她不必再恶意找茬,因为……太幼稚了。”
如此淡然的神情,落在李汜容眼中,莫名有些不喜:“难道阿味在广阳轩所做所说便不幼稚?”
广阳轩斗气时所作所为,余味心中承认是很幼稚,可幼稚行为亦仅限于此:“是,很幼稚。”
认错得太迅速,李汜容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比刚才更加不悦:“阿味为何要与那个小工亲密?”
什么?她都不曾质问,这人怎么质问起她来?
在广阳轩二楼,她与何重不过是同排并坐,所做之事是算账而已,哪里能用亲密这个词?
反正余味不是这般认为:“与之相比,惠和公主挽住你手臂更为亲密。”
闻言,李汜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与惠和公主是两情相悦,你与那个小工又是何关系?男女有别的道理,你应该懂得。”
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她面前秀恩爱吗?
李汜容与惠和公主两情相悦,她早已在广阳轩看得真切,又何须被人再提醒一次?
她尚且不管那两人如何,李汜容又为何要来管她?
男女有别的道理?她懂得又如何?
她并非寻常大家闺秀,而是皇商余家的东家,做买卖本就是要抛头露面。
若是用大家闺秀那些规矩约束她,只能说是找错人又用错方法。
时至今日,她方才看得真切,与李汜容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才有,而是日积月累到今天才爆发。
明明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隔阂何时产生又何时增多,她对此同样是一无所知。
与何重是何关系?余味似笑非笑般,转头看着李汜容:“我与那人是何关系,李公子不是都看到了吗?”
李汜容看着那抹笑容,深觉是何其碍眼:“你莫不是心悦那个小工?”
心悦何重?余味有片刻惊愕,很快又恢复如常:“李公子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须再来问我?”
这种淡然的神情与语气,李汜容心中越发不喜,甚至忍不住生气:“你是东家,那个只是小工,你们如何能在一起?”
“李公子是皇商,惠和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二人都能在一起,我与一个小工缘何不能在一起?”
商人与公主有云泥之别,余味不过当作玩笑话般反问,根本没想那么多。
偏生李汜容却将此言当了真:“以你的身份,找一个家世相当的男子做夫婿,应该不成问题,为何要找一个小工?”
小工的身份怎么了?小工难道便不是人了?
能在她广阳轩做事的小工,户籍全部都是良民。
再说,何重是伪装成小工的太傅之子,家世学识一点都不比她差,又不是普通的小工。
她能与何重成为好友,说到底还是高攀了人家。
还有,说她心悦何重之言,从头到尾都是李汜容擅自揣度,又不是真正的事实。
话题越来越偏,余味不想再拉回来:“李公子莫忘记,我当初拒绝锦城周家公子提亲,首要条件便是男子入赘余家……”
“是以,那个小工符合你的入赘夫婿要求?”
未等余味把话说完,李汜容便把话接下去,只是语气越来越不好罢了。
从表面来看,余味不反对的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让李汜容忽生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连说话都变得有点酸溜溜:“那个小工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对他那般好?”
话题已经偏到天边去,余味早已放弃解释的念头,进入到有问必答的环节:“他文武双全,风度翩翩,善良大方,长相俊俏。”
“打住!我怎么没看出他长相俊俏?”任李汜容怎样回想,那个小工依旧是普通人长相,怎样都用不上俊俏二字。
易容后的模样是不俊俏,可是何重本来模样很俊俏。
就算与李汜容相比,何重长得亦是不差。
当然,这是余味的心里话,不会与李汜容明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李公子委实不用计较太多。”
听见余味接二连三夸奖那个小工,李汜容心中除了酸涩还有怒火,仍不遗余力抹黑那个小工:“文武双全?他怕是不能在我手下走过一招。”
不见得,余味回想起在大牢里,面对毒娘子与七皇子那一幕:“改天让一沉与李公子过招,便知晓孰胜孰败。”
在广阳轩时便罢,李汜容现在再次听见,上前一步冷眼盯着余味:“你竟然叫那个小工的名字!”
唤名字而已,余味寻常亦是那般称呼,不太能理解眼前人为何生气:“是,我不唤小工的名字,难道要用公子的称呼?”
明明是很有道理,偏生李汜容就是很生气,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来匆匆,去匆匆,这里是她的闺房,这人若真是顾及礼数,又为何深更闯进来?
可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一点没错。
今晚争吵两人都气得不轻,余味生气过后便无一点睡意,想找刚才看过那本书,却发现书被李汜容带走。
人走便走,连书都带走,究竟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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