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径直走了过来站定在千烟面前，声音轻柔，温婉的笑着打了个招呼，“我叫柳缈，你是千烟对吗？前两天我不在，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快过来……这是我给你新买的床单被套，已经洗过晒干了，你直接用就好了。”

　　“……”

　　千烟怔怔的看着她，有些愣住。

　　柳缈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她，落落大方的样子，“去年你来的时候我也是不在，今年都说你要过来，我又想着你是个女孩子可能会住的有些不太习惯，所以给你买了新的用品，这样睡的也能安稳些。”

　　柳缈解释着，目光却没从千烟的脸上挪开过。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即便是一张素颜也能让人心动，双眸里的澄澈和干净也是少见的，身上没有傲气也感受不到骄纵，入乡随俗的模样。

　　柳缈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关心那些所谓的八卦，偶尔也只是听长辈聊聊最近所发生的新闻，也都是国家大事，这个村庄里跟她同龄的人没几个，差不多年龄的都出去打工了，她却固执的留在了这里。

　　因为她怕外面的世界，也抗拒着跟外界接触，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哪怕是跟外界脱了轨，但也算是清净自在，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的时候她才会少一些阴霾。

　　时间长了，很多东西她也就看淡了，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这里，像是一个在这里长大的人一样，也没有人把她当外人看，甚至都说她是个大学生不能亏待了她，很多好的东西都会先送到她的手上，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柳缈也就把那些能让千烟过得舒服些的东西给她了。

　　一个能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支教的女孩子，总不会太差。

　　只是柳缈没想到千烟能长的这么好看，清晨的阳光还没洒下来的时候，她就像是自带了一束光辉一样，站在那里都散发着光芒。

　　“不用的……”千烟反应了过来，有些局促，“我挺习惯的，你……”

　　“没关系的，反正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柳缈笑了笑，把袋子塞在了她手里，双手背在身后，多少也有些紧张，“这里的条件跟外面不一样，而且也不会有人过来，所以大家家里都不会有太多多余的东西备着，只能临时准备了，正好这次赶上了你过来。”

　　“……谢谢。”千烟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还是收下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

　　“缈缈？”霍恒打开门走了出来，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端着洗漱用品的样子还真是像回到了八九十年代乡下的样子。

　　他径直走了过来，站定在千烟的身侧，“你回来了啊。”

　　“嗯。”柳缈点头，眉眼弯弯的，“你们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有什么缺的东西的话告诉我，我去买。”

　　反正她在这里负责的就是采购，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一趟，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跟着开小商店的阿姨一起住上一两个晚上，顺便给孩子们买点课外书，而这次千烟和霍恒过来却少了她很多烦恼。

　　他们都给孩子带了礼物，千烟也在第二天找人送了很多书过来供人借阅，那两大行李箱的书都够放在学校里看好久了。

　　“不用。”千烟揉了揉脖子，浅浅一笑，“哪有那么娇气？什么都需要你们准备着的话，那我们过来不是成了添麻烦的了吗？”

　　“对。”霍恒点头，低头接了一杯水，随后才跟千烟解释着，“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翻译的妹妹就是缈缈，我刚来的时候都是全靠她带着我适应的。”

　　霍恒是外国人，就算是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但是也并不能全部了解各个地方，而且贸然的去问一个女孩子太多的问题太过于唐突了，他也就什么都没问，乖乖的等着千烟过来了。

　　而女孩子不一样，在这么一个安静到与世隔绝的地方，难得遇到一个同龄的人，而且柳缈也不是千烟抗拒的那种人，哪怕是自己习惯了把内心封闭起来，却也能跟对方做个朋友。

　　“对了，你这么早就过来，吃早饭了吗？”千烟突然想起了这一茬，现在还不到八点呢。

　　换做其他时候，她现在还在梦里，还在当成半夜睡……

　　“没有。”柳缈看了一眼二楼，“我想着过来给你送东西，等下就带着你们一起过去吃早饭了，正好霍大哥先洗漱，我陪你去把床上用品换了？”

　　“等我，我洗漱完了去换！”霍恒忽然来了动力，挤牙膏的速度都快了些，“你们歇着就行。”

　　“……”

　　千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换个床单又不是换床，你洗你的脸吧，我自己去换。”

　　说完，她偏着头看着柳缈，“上去坐一会儿吗？”

　　“好。”

　　霍恒看着两个姑娘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却没有半点被拒绝了的阴霾，反而勾着唇角笑了笑，满目温柔，全都落在了千烟的身上。

　　他还挺希望千烟能跟柳缈成为朋友的，虽然千烟看上去很亲和，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是孤独的，就连维可都这么说，也没有人能真的到她的心里去看一看。

　　但是再孤寂，身边有个能说话的人也是好的，在这里能真的跟千烟说说话聊聊天的人很少，现在柳缈回来了，她总能稍微打开点心扉。

　　……

　　二楼的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小床和一个行李箱，几乎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千烟也没有带太多的东西过来，衣服都被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都是些简单方便的衣物，鞋子也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下面。

　　没有过多的点缀，开着的窗户正好能看到远处的稻田和路边的翠绿，也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先坐一下。”千烟把凳子拖到了柳缈面前，把袋子也放在了一旁，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水之后，自己才转身去拿起了那些瓶瓶罐罐干净利落的擦了脸。

　　柳缈捧着水杯，偏着头看着千烟桌子上摆着的护肤用品，目光有片刻的黯淡，思绪也差点飘离。

　　她喝了口水，直接把杯子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默不作声的弯腰帮千烟换起了床上用品，根本没闲着。

　　“诶——”千烟刚擦了水乳，忙不迭的转身大步走了过去，“我来吧，你坐着就好了。”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力气活。”柳缈笑了笑，她都呆了好多年了，而且现在也正是最忙的时候，村里的人却从来都不要她做什么重活，“收拾好了就可以去吃饭了，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去学校。”

　　本来这时候正应该是放暑假的时候，但是这里的孩子也并不抗拒她们所谓的补课行为，每天依旧老老实实的在学校里面学习，把所有的作业课程都完成的很好。

　　“好。”千烟随便的把手抹了一下，站在床边跟着柳缈一起收拾了起来。

　　无意间触碰到柳缈的手的时候，千烟愣了一下。

　　柳缈看上去跟她的年纪差不多，但是手上的粗糙却是很明显的，千烟知道柳缈不可能做些什么保养，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能够有富余的物质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不能做到那么精致，但是柳缈的皮肤很好，大概是自然的山水足够养人吧，只不过手上的差距就很大了。

　　“你是这里的人吗？”千烟抿了抿唇，淡淡的问着。

　　“算是吧。”柳缈顿了一下，那种无意间触碰到的细腻感，她不是不羡慕，只不过也仅仅是羡慕。

　　千烟怎么看都是一个生活富裕的人，就算是没有骄纵的脾气性格，也能感受到她不一样的气质，而且这样的姑娘本来就该是过得很精致的，不像她，从小就要跟各种农活相伴，手上的粗糙也是无可避免的。

　　“嗯？”

　　“我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从来都没出去过，所以也算是本地人了。”柳缈把床单铺的整整齐齐的，随后才看向了千烟，“不过，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呢？半坡村真的完全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穷到难以想象，比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庄还要穷。”

　　“无意间看到的，只不过那时候需要做慈善的地方太多了，可能这里就被忽略掉了，我也是偶然间过来才发现是这样的情况的。”千烟解释着，“不过这里比起其他地方都要好，虽然地理环境不太理想，路也很偏，但是山水环境和人都很好，所以我也想留下来多呆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关注的倒是很多。”

　　很像她的朋友。

　　千烟偏着头，疑惑的看着她，“我都二十五了，你看上去才是年纪不大吧？”

　　“我说我快三十了你信吗？”柳缈笑眯眯的看着她。

　　“……”千烟撇嘴，摇了摇头。

　　柳缈哪像是个快三十的人？除了略带粗糙的手之外，面容和皮肤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模样。

　　“虽然没到，但是比你年纪大，我快二十八了。”柳缈一边说着一边帮她整理好了床铺，压了压那个乳白色的枕头，她的眼神都有片刻的无光，又很快的直起了身子，弯唇朝千烟笑了笑，“走吧，去吃饭。”

　　快要二十八了——

　　一晃九年多的时间，她已经来这里快要十年了。

　　柳缈转过身去的一瞬间，目光顿住了在了窗口，眺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翠绿，指尖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那些好久没有被唤醒的压抑忽然间又涌了上来。

　　她最怕去算那些时间，可是一说到年龄，又会很自然想到那些残破的过往和时光的残忍。

　　柳缈想，自己就这样在这里过完一生也挺好的，陪着严婆婆度过她晚年的日子，也能看着她的孙子长大成人，而自己也就不用离开这个地方了，经年之后能有一块土地让她葬入就够了。

　　他，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了吧，和她们一起，依旧是天之骄子的模样。

　　柳缈的眼里藏着深意，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在目光扫过的时候，视线难免多在千烟的桌面上停留了几秒钟，藏着些向往和无奈。

　　其实她也曾想要让自己的手变得细腻光滑一些，至少让他牵着的时候不会觉得粗糙，毕竟他的手掌温暖有力，皮肤也是细腻的，跟她截然不同。

　　“你看上去不像有二十八啊，我以为你比我小。”千烟浅浅的笑了笑，把话题接了过去。

　　她不是没看出来柳缈眼底的阴霾，只是没有说破，到底两个人也不过是刚刚才认识的，她没有资格去问对方那么多东西，也不想要去窥探一个人的内心。

　　每个人内心深处藏着的东西，都不该被另一个人刻意的问起。

　　“你看起来也像是个大学生。”柳缈耸耸肩，带着她一起下了楼。

　　她开玩笑时候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像是个脱尘出俗的人一样，或者说是真的与世无争，温柔的像是平静的湖水，就算是刚认识也会很自然的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商业互吹？”

　　霍恒正好听到了柳缈的话，仰着头从楼下看了过来，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你们两个看上去都像是大学生。”

　　“啧。”千烟咂嘴，“就你长嘴了！”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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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阳光洒落，清晨的风也带上了温度，吃完饭后柳缈收拾了碗筷之后就直接跟着千烟和霍恒去了学校，其他的人也都在田野山腰忙碌了起来。

　　霍恒直接去了隔壁班教英语，其他的课程就都被柳缈和千烟包揽了下来，也是在一天的相处之后，千烟才发现柳缈的画画超棒，柳缈在教孩子们画画的时候，她也搬了个小凳子挤在旁边认认真真的学了起来，有模有样的。

　　夕阳垂落的时候，柳缈坐在操场上，手里抱着个画板，一笔一划的勾勒着远处的风景，千烟就坐在她旁边撑着脑袋注视着，面前的孩子们也都安安静静的拿着笔抱着画本低头画着画，岁月静好的样子。

　　“你学过画画吗？”千烟轻声问她。

　　柳缈手下的白纸已经被她填满，远处的风景也都落在了纸上，虽然比不得那些名画大家，但是也别有一番韵味了。

　　“自学的。”柳缈轻笑，笔尖在纸张上滑动着，“就随便画画而已。”

　　“随便画画都这么好看，要是你学过的话，以后说不定能办画展。”千烟说的都是真话，毕竟她也不乐意去对一个人阿谀奉承。

　　柳缈画画的时候跟她人一样，安静淡然，能够接纳事件所有的东西，那些美好全都展露了出来。

　　千烟再不喜欢跟人相处，都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哪儿像是个能办画展的人。”柳缈自嘲，“不过就是随便画点自己喜欢的，如果你喜欢的话，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幅。”

　　毕竟她家里还放着蛮多画的，从卡通到实景的都有，全都是她在闲暇的时候一点点的记录下来的。

　　“好呀。”千烟笑弯了眼睛，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

　　“……”

　　柳缈听着她绵软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又回头看着自己的画，声音轻到有些不确定，“你真的觉得我画的好看吗？”

　　“好看！”千烟一本正经的点头。

　　“缈缈老师画画很好看的，我们好几个班的黑板报都是她画的！”有个小男孩听到两个人的聊天之后，大声插了一句，“而且她唱歌也很好听！”

　　柳缈红了脸，故作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哪儿有！你快画画！”

　　她还是不习惯有人当众夸她，哪怕是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能让她瞬间红了脸，耳根都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千烟没心没肺惯了，倒是难得一见这么脸皮薄的姑娘，眼里的笑意渐浓，小声的揶揄着，“说句实话就别害羞了吧。”

　　柳缈：“……”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反而像是个中学的小姑娘，被人一逗就红了脸颊。

　　放学之后一群男孩子拉着霍恒一起踢球运动，盛情难却，正好千烟现在也有人陪了，霍恒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放心的去陪孩子们玩儿了，柳缈干脆也就带着千烟回了家，说到做到，送了她一幅画。

　　柳缈也是住在二楼，但是比起文化楼来就要破旧的多，地上的木板甚至还有缝隙，千烟都怕自己一脚踩下去这楼就塌了，但是房间里却干净整洁，桌子上也放着厚厚的一摞书，旁边还放着很厚一摞画稿。

　　柳缈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画点东西，把自己心里想的都描绘出来，全都从笔尖显露到纸上，算是有一个寄托。

　　千烟坐在床边低头翻着那些画稿，一张张的看的认真，有些是直接用中性笔画的，却把每一个细节都画的很到位，反正她也不懂那些所谓的美感和线条，只要看上去赏心悦目就是好看的。

　　在翻到一张像是卡通的素描的时候，千烟的手才顿了一下，柳缈也跟着看了过去。

　　白色的纸上用铅笔勾勒出来的是两个长发的姑娘，一个长发垂散满脸的慵懒不屑，另一个活泼开朗，笑得阳光，头发也随意的垂散在两侧，紧紧的挽着旁边的女生，腰细腿长，穿着同样的衣服。

　　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如……你看看其他的吧？”柳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千烟的身侧，有些局促，双手都搅在了一起。

　　她是真的愿意送给千烟一幅画，毕竟自己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但是这张对她来说，还是有一定的意义的，只是可能太久没整理了，把那些画稿都放到一起了。

　　“嗯。”千烟像是没感觉到她的纠结一样，淡淡的应了声，直接翻到了下一张，“好。”

　　她没有多问，柳缈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有些人就算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也不敢再见了，但是她也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想让自己记得那些所有的事情。

　　哪怕是过去再脏再残忍，也总有那么几个人和一段时光是最纯粹最干净的，柳缈到死可能也不会忘，也从来不愿意忘。

　　最后千烟挑了一张半坡村的全景图，柳缈说那是她在这里来了一段时间之后爬到山顶俯瞰的时候记下来的画面，回来之后就全部给画下来了，她没有手机，也不需要手机，所有的美好全都留在脑海里和心里，或者是记录在纸张上。

　　忽然间，千烟还真是有点羡慕这样的生活。

　　“这里没有什么同龄的人，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千烟晚上依旧是坐在了石头上吹风看星星，不过今天就变成了柳缈跟着她一块儿了，两个姑娘虽然彼此都没有对对方做太多的了解，但是能聊上的话却很多。

　　不谈过去不谈内心，只是聊着眼前的一切。

　　“一开始会，后来就习惯了。”柳缈的声音让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我习惯了跟那群孩子们相处了，有些我看到他们考出去了，还有的是我看到他们出生长大上学的，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应该比其他地方要充实的多。”

　　“嗯……”

　　“你如果在这里无聊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虽然离镇上挺远的，但是我知道一条比较平缓的路。”柳缈顿了顿，“而且听说扇山要开发旅游了，以后这里保留了下来的话，交通肯定会方便些，以后你要是还愿意过来，肯定就要轻松的多。”

　　“你希望这里做旅游吗？”千烟忽然问她。

　　柳缈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漆黑的远方，“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为了所有人的话，其实发展起来是好的。”

　　但是发展起来了，就意味着来来往往的人就会变得多了，柳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早就忘了该怎么去跟外面的人相处，也不愿意跟外来的人交流，千烟和霍恒也只不过是意外而已。

　　柳缈始终都是不愿意面对那些的。

　　千烟偏着头看了她一眼，双眸里装下了不远处的光亮，一闪一闪的，看到的也只是柳缈的侧脸，没能看清她眼里的那点慌乱和不安。

　　又或许她看到了，只是没有说。

　　……

　　——

　　一个礼拜的时间，千烟和柳缈已经成了同进同出的人了，霍恒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自然而然的就被排除在了密话之外，每天又幽怨又傻乐，直到接到了电话让他回去一趟，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去收拾行李了。

　　而温氏集团的会议也敲定了下来。

　　莫千澈直接一边松着袖扣一边朝温南说着：“上个季度的报表看百分点还不错，你也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了，上次扇山那边的事情你跑了一趟，后面的事情就交给项目部去跑吧，反正那边也联系好了。”

　　“不用。”温南忽然拒绝了他，“我跟项目部一起过去。”

　　“到时候英国那边……”莫千澈楞了一下，惊愕的抬头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