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吗？”贺江淮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浩的律师。

　　陈白尽站在沈浩律师的身后，手中的枪对准着律师的后脑勺。

　　“作为沈浩的辩护律师，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贺江淮冷笑，“您要是不知道，那就有必要换一种方式让您知道了。”

　　“贺……贺先生，您要什么尽管提。”律师更慌了，听闻贺家江淮冷酷无情，他身后的陈白尽，又是他的左右手。

　　“沈浩的联系方式，给我。”

　　一听这话，皱眉道：“贺先生，我有必要保护我辩护人的隐私。”

　　“哦？”贺江淮挑眉，“那……是你的辩护人隐私重要，还是你这条命重要？”

　　“我……”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话音刚落，律师身后的陈白尽就开始数数：“三……”

　　“二……”

　　“我说我说。”

　　陈白尽冷笑。

　　还以为这个律师有多大骨气呢，想不到也是一个软骨头。

　　律师将沈浩的联系方式悉数报了上来，还附带了认为贺之蓝抄袭的证据，看似荒诞，一字一句却是实锤。

　　贺江淮直接给沈浩打了电话。

　　在无人接听十五次之后，沈浩终于接听了。

　　“喂？”

　　贺江淮按了免提键，顺便还选择了录音。

　　“你好，我是贺江淮。”

　　“请问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知道贺之蓝吗？”

　　“你是那个抄袭狗的什么人？”

　　抄袭狗……

　　“我是他叔叔。”

　　“叔叔，该不会是情人吧？”

　　陈白尽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这个沈浩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是。贺之蓝的父亲，是我的大哥。”

　　贺江淮耐着性子。

　　“哦——萝莉控？”在沈浩的认知里，叔侄之间至少应该相差二十岁，是不可能猜到贺江淮只大着贺之蓝八岁。

　　陈白尽在一边憋笑。

　　“我之所以找您，是想告诉您，说话，得凭良心。”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南江》并不涉嫌什么所谓的抄袭，更没有什么所谓的撞灵感。”

　　“相似度那么高，你确定你那侄女没有？”

　　“我确定。因为里面的人……就是我贺江淮。”

　　“你？别开玩笑了。”

　　“咳咳。”陈白尽拿起贺江淮的手机，“先生您好，我是云城的警察，陈白尽，这次呢，我也是想跟您熟悉熟悉情况：请问是谁告诉您贺之蓝小姐的《南江》抄袭呢？”

　　一听是警察，电话那边的声音更是多了些不耐烦：“你们还想问什么？不是早就都问过了吗？”

　　早就都问过了？

　　陈白尽皱眉，这件案子局里的人嫌太棘手，都不打算接的，谁的效率会比警察快？

　　“那个不好意思，因为之前负责这个案子的人离职了，文件并没有交接到我的手上，所以特意再来问问。”

　　“行，那你问吧。”

　　陈白尽又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边：“请问是谁告诉您贺之蓝小姐的《南江》抄袭呢？”

　　“是有人通过邮箱联系我的，我的邮箱地址我在微博上有写，给了我两张对比图。”

　　“您是什么时候拍下这张照片的？”

　　“七年前吧好像是，在中国南城。“

　　七年前，中国南城。

　　“是这样的，七年前，贺之蓝才十五岁，和他的叔叔一起到南城玩过一段时间，请问您有印象吗？”

　　“没有，七年的事情谁记得。”

　　线索中断。

　　七年的事情谁记得。

　　陈白尽又随便问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看样子，已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总会有线索的。”

　　陈白尽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居然忘了跟这个沈浩问问那个邮箱号。”

　　贺江淮点了根烟：“如果是林至深的话，你是找不到的。”

　　“如果是阮知微的呢？”

　　“不可能。”贺江淮一口否决，“她不会笨到这种程度。”

　　“万一她偏偏就是这么笨呢？”陈白尽像是存心跟贺江淮杠上似的。

　　“我是真不明白了，贺之蓝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不找袁立舒了解了解？”

　　“袁立舒是不可能的。”贺江淮说，“比赛的结果是袁立舒第一，她没必要再来伤害久久。”

　　“女生的嫉妒心理谁说得准啊。”陈白尽将手机放到贺江淮的面前，“我就是觉得，这次贺之蓝能避免牢狱之灾的可能性特别小。”

　　贺江淮：”……”

　　“顾长远呢？”贺江淮问。

　　“我让人看着他。怎么，觉得顾长远在撒谎？”

　　“像，又不像。”

　　正如顾长远所说，他没必要做一些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加上贺之蓝这件事儿，多多少少也会对他本人有些影响。

　　“我看你就是在疑神疑鬼。”陈白尽怼他，“会不会是压力太大了？”

　　“陈白尽。”

　　“啊？”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沈浩。”

　　陈白尽：“……”

　　这难道不是余温的活吗？

　　“话说回来，都好久没有见到过余温了。”

　　“我给了他几天假期。”

　　“……哦。”

　　————

　　余温站在山坡上，面对着一块木制的墓碑。

　　经过岁月的洗礼，墓碑上的字几乎已经消失殆尽。仔细看，也只看出两个字：温存。

　　罗伊人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问余温：“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见温存。”余温手指着墓碑，“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温存，一心向善，结果连墓碑都这么简陋。”

　　“余温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温存……”话音刚落，罗伊人就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

　　跟了贺江淮太久，余温的说话做事也有些贺江淮的风格，比如说：从不开玩笑。

　　所以在她目前的，的确是实实际际的，温存的坟。

　　看着罗伊人的失声痛哭，余温脑子里的，只有贺江淮对他说过的话：“你不是早就放弃一切了吗？”

　　既然放弃了一切，那就把这一切狠狠摧残掉就好了，不留余地。

　　“我想，你还是跟贺总谈谈，结婚的事情吧。”

则安小姐说：

余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戳心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