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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未修
时间转瞬即逝,晃眼便到了周六。不用去公司的墨邪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多躺了一会儿,收拾好下楼时,十点多,庞飞既没做早饭也没玩游戏,而是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墨邪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挽上休闲服的袖子打算去厨房给自己下碗面。
“过来,坐下,今天哥必须跟你好好谈谈。”庞飞心里苦,墨阳走后,墨邪天天不是沉脸就是黑脸,但不说一句话,他感觉自己快要憋出了内伤。从周二撑到周五,为的就是今天。
然而,墨邪根本没多看他一眼,继续走,到厨房。找锅,加水,下面……
庞飞气,内心告诉自己要忍,要忍……几分钟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大步走向厨房,正要破口大骂,就听墨邪问了一句,“你的面要软一点还是硬一点?”
“就……都行,你吃啥的煮啥的就行!”庞飞很没骨气地回答。
最后,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餐厅吃面,和前两天一个状态。
“你今天没什么安排吧!”吃完,庞飞问墨邪。
“没有!”墨邪边走向客厅边说。
“那你坐下,咱哥俩说说话,从七年前阳阳被你赶走那次后,你都没跟哥好好说说心里话了。”七年前那次,他将墨阳赶走,曾亲口对
庞飞说,是他过分了。
“你这两天不高兴是因为阳阳的事儿吧!”看似是疑问句,实际上已经肯定下来。“你说你总说你视阳阳,如同家人,那我就不是她家人了吗?我像你一样见她跟浩辰一起就变脸了吗?”
墨邪不回应,庞飞也没有再继续说,有些话还是需要点到即止的好。
“我只是不想她对我的信任和依赖因外人的介入而改变而已。”许久,墨邪回答说。
庞飞想了想,以家人在墨邪心里的地位来说,这好像确实说得通,但也好像说不通。
“但她对你的信任和依赖并没有改变呀!只是对另外一个人也有这样的信任和依赖而已。”庞飞想了半天,如是说。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什么,什么……”庞飞“嘶”一声,用右手抓自己的头,一副要绞尽脑汁的模样。
突然,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占有欲,对对对,就是占有欲,你只希望她对你一个人这样,而不是因为她对你的信任和依赖少了。”
墨邪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一脸坦然的样子,庞飞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还以为这是家人之间的正常反应吧!”
墨邪脸色微变,无话。
但庞飞一看,心想还真是,又将自己肚里仅有的墨水倒腾了个遍,勉强理了个头,“那我问你,你把她当妹妹养还是闺女养?”
依旧无话,但眼神明显变了,似要杀死人。
庞飞赶忙举手道:“我换一种说法,你见过哪家哥哥或者父亲希望自己的妹妹或者女儿只信任和依赖自己,一辈子不找男朋友吗?”
“她还小。”墨邪已然忘了自己前两天刚生出的“十七岁,也许真的不小了”的想法,反驳道。
“行行行,就算她现在还小,那过几年呢!你希望她带回来的男朋友是叫你哥哥呀还是爸爸呀!”
墨邪想了想那样的场面,试图让自己从容不迫,但都徒劳无功。他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想起了梦里着急又难过的自己。
“阳阳十七岁的年龄,确实不大,但并不代表她心思不成熟,什么都不懂。”说到这儿,庞飞突地停下,看向墨邪,问:“浩辰刚来的时候,你还记得吧!她天天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的冷脸,我问她为什么?你猜她怎么说的?”
墨邪亦看向他,不过没有要“猜答案”的意思,直接等着他的下文。
“她说:君叔叔虽不是墨叔叔和墨邪杀的,但因他们而起,浩辰哥哥的恨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应该接受。”庞飞正着脸复述了一遍当时墨阳的回答。
那一年的墨阳十三岁,墨邪愣愣的想,他本以为是墨阳对“新鲜事新鲜人”的好奇感。
“你把她从十岁养到十七岁,但你也不过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你也会有亲情以外的感情……”庞飞说着,停了一下,继续用有些“正经”过分的语气道:给阳阳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合适就一辈子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不合适也给了阳阳一次死心的机会。”
最后一个字落下,客厅也安静了下来,只时不时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比一个,一声比一声,沉重。
“谢谢!”跨上楼梯时,墨邪道了一句,庞飞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回到卧室,墨邪走到靠墙一边的床头柜,拉开了柜子底层的抽屉,从几打大大小小的书籍底下找到一本更宽更长的书,抽了出来。
坐到床上,墨邪打开了书,里边夹着一张画纸,平平整整的,保存得很好,看不出放了多久。
但,上面画的东西就有些“勉强”了,若不是上了色,有头发长短、身体高矮和衣服颜色做标记,根本看不出五个人中有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身前站了个小女孩,小女孩拿着一枝红颜色的花,手扬得老高,要递给面对面的小男孩,小男孩身后同样站着个女人。五个人,都在笑,背景有花有草有树有房子有太阳,明显出自于小孩子手笔的简易画,还是画得偏差的那一类。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画,墨邪从中午看到了下午,若不是庞飞来敲门叫吃饭,估计他能看到晚上。因为,他吃完饭又上楼开着灯接着看了。
“对不起!”好长时间后,墨邪对着画道了一句,然后,合上书,将它放回了原处。
第二天早晨,洗好穿好,墨邪站在床沿边又看了好一会儿头天晚上的床头柜处,才打开卧室门出去。
“我去一趟岛上。”吃完早餐,墨邪起身,道。庞飞还在吃东西,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差点咽着。
“咳……咳……”及时缓过来,庞飞放下碗筷,几大步追上墨邪,“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下,明天去一趟公司。”墨邪面无表情道。
“你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我也看不懂,我去干啥呀!”
“跟助理和秘书打声招呼。”
“那你现在打电话说不是一样的吗?”
墨邪不回话,庞飞不死心,“真不让我去?”
“下次!”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拒绝之意明显不过。
庞飞顿住脚步,有种自己已步入“空巢老人”行列的悲伤感。
从别墅走到西北角的小码头,差不多花了半小时,挑了一搜快艇进去,墨邪拿出进岛专用的小型联络器联系了岛上的人。
“少主。”略惊讶的浑厚的男音。
墨邪先“嗯”了一声以示意,随后说:“我今天回岛,给我导一下航线。”
“是,少主。”
关掉联络器,墨邪启动了快艇,随着“突突……突突……”声音的响起,驶向了大海深处……
不归岛位于别墅旁边的这片海域,但藏于大海深处,那里有轻微的磁场干扰,有弥漫的浓雾,缺少声音的传播介质……可以说,三个要素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岛与外面的一切。
人不管是出岛还是进岛,必须依靠岛上特制的能扛得住磁场干扰的联络器来定位,然后由岛上的人根据联络器的位置来指引岛上的方向。
并且,中途不可大意,因为浓雾的原因,方向感差的人有可能中途已偏离了轨道还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所以,从进入“屏障区”后,必须时刻小心谨慎,尤其是指引方向的人。
答应快点缓过来的墨阳反而变得更懒了,原本还有些“走走逛逛看看”的业余活动,自那天晚上后就只剩下准时准点蹭饭了,渐渐地,三餐变成了两顿,两顿又变成了一顿,最后干脆都懒得出自己的小岛了。于是,君浩辰又沦为了“煮夫”。
墨阳就这样每天按时吃饭,吃完不是坐沙发就是躺床上,被君浩辰勒令出门走走时,要么上房子左边不远处沙滩旁的几根树下绑的网状秋千处躺,要么上房子右边不远处木质亭子里的长凳上趴。
墨邪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拒绝了几位师父叫吃饭要相送的好意,自己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墨阳心中的邪阳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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