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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过去和未来
“影,你告诉我怎么才可以帮助你,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伤!”苏珞握住影的手,她忽然发现自己和影正在面临着多么大的困境,影这么厉害的人在那个东西面前也会束手无策。
“走!”影张了张口,无声的驱赶却带着绝望与自责。
“不!”苏珞知道自己不能再离开他,如果刚刚她的逃离是为了不成为影的拖累,那么现在的留下却是为了不让影孤单。
她看着影,坚定的道:“影,我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人了。”
影的目光闪了瞬息,有吃惊,有震撼,也有无言以表的不安。
“啧啧……真是主仆情深……”那声音带着一丝讥诮。
下一次攻击如破竹之势朝他身后袭来,那一瞬,苏珞看见了一道如同火焰般的红光,如巨兽的血盆大口,将要把他们吞噬进去。
影瞬即把苏珞护在怀里,反手用墨魂抵住那猛力的一击,他不能确保自己是否能抵挡得住,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不能让自己的主人正面面对任何危险。
“铮——”
琴弦被拨响的刹那,剑气和灵力相碰,影被那股力量猛的弹开,他依旧没有松开抱住苏珞的手,当他们的身体从半空中落下时,影本能的侧了个身。
身体撞击在地面,两个身影在地面被弹了一下,苏珞的头从影的怀里抬起来,她看见他苍白的唇轻轻开合。
苏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折磨,大声喊了起来,“影,我没事!我没事!你一定也要活着!”
影担忧的眼眸中终是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他嘴里开始不停的有鲜血冒出来,在苏珞从他身上爬起来时,他用手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主人,我不能再保护您了!”
影对她粲然一笑,用灵力幻化了一道光环护在她周身,轻轻推了她一下。
苏珞不由自主的被推向远处,她抱着幻音琴惊慌失措的看着影那张惨然的脸,他的目光孤独而绝望,影张了张嘴,用唇形在向她述说着最后的话,“主人,您一定要活下去,就算再痛苦也要活下去……”
“影——”
苏珞含着泪光的眼眸渐次变得模糊,她已经看不见那忽然炸裂开的空气里,影是不是还活着,他绝然的转身离开,那是影给苏珞最后的告别方式。
幻音琴再次被拨响,那一刻,她似乎在用生命演奏着最诡异激昂的曲子。
琴弦上不断的滑出白色如丝的光线,抗衡着那强大的力量。
影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的嘴里也不断的溢出血丝。
那个初次相逢却愿意用生命来保护她的影,踪迹再无迹可寻。
“噗!”
她猛烈的吐出一口血,幻音琴忽然消失在她的身前,白色的丝线顷刻消失,红色的世界,剩下一片虚无。
寂静到时间停止。
“弹琴的!”
忽然间,一声疾呼打破了这样诡异的血红。
那片死一般的红色里俨然透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她绝望的心仿似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暮哥哥……”
她拼劲一切仅存下来最后的那丝意识终于涣散。
她知道,只要有他在,她便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可是,影呢?
“弹琴的,到底是谁打伤的你?”
暮夜稀擦干她嘴角的血渍,背着昏迷的苏珞走向了红色世界里唯一的那道白光。
“你是谁?怎么会闯进来?”
惊愕的声音在无边的空间里回荡。
暮夜稀望向血红天空上,目光愤怒而厌恶,“就是你打伤弹琴的?”
“你到底是谁?”那个声音继续追问。
他朝空中失控的咆哮:“小爷是来取你性命的人!有种给小爷滚出来!”
“哼!不自量力!杀了一个又来一个!”
忽然间,天空血色翻滚,如岩浆般带着滚烫的温度。
在那翻滚的红光之中有一团黑影,没有身形,没有实体,就像是由黑色烟雾拼凑而成。
霎时间,一股黑气从那黑影之中分离出来,电闪之间已随之眼前。
暮夜稀侧身险险躲过,那团黑气仿似长着眼睛,快速折回来。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暮夜稀一边大叫,一边在半空中乱窜。
为了不让苏珞受伤,他只能落在地面放下她。
“小爷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打伤弹琴的,我跟你拼了!”
暮夜稀合起双拳,骨节被捏得咔咔的响,愤怒的目光瞄准飞来的黑气,猛烈的就是一拳。
“啪!”
随着一声炸响,那团黑气被打散。
另一波攻击迟迟未来。
暮夜稀得意的朝空中喊话道:“喂!有种再来!小爷就不信摆不平你!”
空中忽然沉寂下去,似乎又恢复了刚时的寂静。
在暮夜稀回到苏珞身边后,那声音才又响起。
“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不可能……”
声音辗转,变得有些慌乱与吃惊。
暮夜稀虽然胆大的对着空中叫嚣,但刚刚那一击也是拼劲了全力,为了苏珞的安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与那个不明物体纠缠。
暮夜稀再次背着苏珞朝着那道缺口而去。
“想走?”那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你逃不掉的,与她在一起,你注定了只有一个结果……”
忽然之间,暮夜稀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在用力的将他往地面扯,他不停的与那股力量做着抗衡,就在那股黑气冲破那道缺口后,那道白光竟以迅雷之势闭合。
“哎——”
一袭白衣骤然撑开了那道缺口,他站在缺口处,一动不动,只是轻轻一声长叹。
“臭小子,你真不想活了?还不快出来。”
这个声音是凌雾的。
暮夜稀难得的没有与他顶嘴,而是拼尽全力背着苏珞朝着出口狂奔。
“你会后悔的……”
有谁在他耳边叹息,暮夜稀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绯红的世界里,一无所有。
然而,在那缺口合起的刹那,他心口猛然收紧,他看见远处那不断铺开的艳丽的花,那花叫荼靡——开到荼靡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开在世界尽头处的花,如血如荼,犹如走过黄泉路……
当明媚的天光落进苏珞的眼眸,第一眼,她看见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高拔挺立的石柱,还有身前那一袭纯净的白衣。
“——师父”苏珞开口喊。
看着清醒的徒儿,迦若微微一笑,眼眉拉得狭长,“珞儿,莫怕!”
苏珞咬了咬嘴,飞快从床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才出口问道:“师父,暮哥哥呢?”
迦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他没事。”
苏珞悬着的心松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又问道:“那……影呢?”
迦若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那个少年?”
“师父,他叫影,是他救了我,我……”
“师父知道!”迦若抱起她放在自己膝上,静静顺着她的发,平静的道:“珞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那个少年他并没有死……”他忽然顿了瞬息,才道:“你们终有一日还会再见面。”
听了迦若的话,苏珞心里骤然一片喜色,“师父,影……他还活着?”
迦若笑而不语,把那只好看的匕首递给她,那是影给她的,叫做流夕。
他静静看着自己的徒儿,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可以为悲伤的事悲伤,也可以为开心的事而开心,毫不犹豫的展示着自己的心境。
“师父,那是什么地方?”苏珞想了想问道。
“那是碧落。”
她不由颤了下,“碧落黄泉?人死后去的地方么?”
迦若看着她不搭话,那片众神陨落的遗迹,成就了千万年前神战的劫灰。
他沉静了许久,终是解开她一时的疑问,“如果说黄泉代表着未来,那么,碧落代表的便是过去,珞儿,你还小,不过总有一天,你都会明白。”
她睁着眼睛出奇的望向迦若,“师父,那碧落里的那个声音……”
“那是天魔。”
苏珞浑身直发寒,传说上古时期,所有的神和魔都齐齐陨落,天魔怎么可能还存在于世?
他说:“上古之战,神魔虽陨落,但那些强大的魔却得以重生,天魔的灵识被封印在碧落之中,永世不得入世,唯有宿命中的人出现……”
他告诉她,她就是天魔宿命中的那个人。
他说,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它终究出现。
“弹琴的!”
殿外,人未至,声音却已响彻内殿,苏珞顿时回神,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看着迦若道:“师父,是暮哥哥!”
迦若拍了拍她的背,轻轻道:“去吧。”
尽管先前面临怎样的险境,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苏珞看了迦若一眼,那一刻,他静静笑着,眼里有她读不懂的复杂。
自那以后,苏珞再也没有见过影,而迷雾涯也成了一片静寂之地,众说纷纭,迷雾涯有可怕的东西复苏了,有人说是上古神战被封印的强大的怪物。
碧落的入口已显现,天魔井的结界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四大仙殿的上仙已作了一番修复,但还是有妖魔逃了出去,仙门已派出弟子四处追捕,但那些妖魔像是都忽然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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