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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人界,酒鬼和少年
正当苏珞准备站起来询问暮夜稀的下落时,却听见不远处捉急的呼喊。
“弹琴的!”
是暮夜稀的声音。
苏珞迅速弹起来,从人群中挤出去。
“弹琴的,你没事就好。”
在众人纷纷猜忌苏珞身份之时,暮夜稀已经拉着她跑出了好一段距离。
暮夜稀告诉她,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人界,至于为什么在这里,恐怕和那个山洞里的白光有关。
“这么说,那个山洞是天界通往人界的门?”苏珞目光诧异。
暮夜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恐怕应该就是这样。”
发现这个秘密,暮夜稀和苏珞都同时吃了一惊。
其实,在天界有好几处地方可以直接通往人界,只是在神魔大战时有些通道被强大的力量给摧毁了,为了不给入侵者有机可乘,天帝下令封锁了所有可以直接通往人界的出口。
每一个出口都有强大的结界,加固的阵法更是牢不可破,至于迷雾涯的那个隐秘山洞,恐怕是当年遗漏下来的一处。
迷雾涯本身便藏着许多的秘密,恐怕连五殿的主人都有些困惑,可就是因为秘密众多,这才被五仙殿选择历练的地方。
他们毫不知情的在自以为是的尊贵中寻找灵魂的寄托,却不知从踏入五仙殿时便成为了未知世界的祭品。
若真要说谁才有资格成为五仙殿的弟子,那么最重要的决定不是在不周山那两场较量之中,而是迷雾涯历练之中。
“弹琴的,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棵树上,也就是那个出口会把我们送到不同的地方,不过好在我们并没有走散。”
“暮哥哥,那我们要怎么回到迷雾涯?”
暮夜稀沉思片刻,“既然有出来的门,那一定会有回去的门,要是秋秋在就好了。”
苏珞没有再说话,目光静静转向了小巷之外。
巷口之处,一群人正追着一个人打,手中的扫帚、木棍毫不留情的一下下向那个青年砸下去。
两人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约莫二十左右,衣裳破烂,脸上也全是伤痕。
“敢偷老子的酒,打死他!”
“打死这个白吃白喝的东西!”
周围叫骂声不绝于耳,那个青年缩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酒葫芦,不管他受了多么重的伤,却依然不肯放弃手中的酒葫芦。
“再不松开就砍断你的手!”
大汉一棍子打下去,有人已经开始拿出了菜刀。
当那把菜刀朝青年砍下去时,周围的人群都齐刷刷的捂着眼睛退了好几步。
接下来的一定是惨叫连天,鲜血四溅的场景。
谁知,那把菜刀却忽然从那人手中飞了出去,在半空划过一个半弧,哐当一声落了地。
“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暮夜稀站在青年身前,发挥着他素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性。
“嘿!你小子找死!”
有人已经朝他当头挥棒敲下。
暮夜稀眸色一变,侧身空手接住了那根长棍,轻轻的朝空中一抛,顺着这股力道,那高挑的身影朝后踉跄了好几步。
看着有人闹事,客栈门口站着的掌柜忽然一声令下,手持家伙的伙计们都猛扑而上。
暮夜稀身姿矫健的在其中穿梭,随着一声声惨叫声,所有扑上来的人都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还有谁,一块上!”暮夜稀一抹鼻尖,趾高气昂的叉腰朝四周喊,“小爷心情好得很!”
四周忽然响起了一阵唏嘘,众人都傻了眼,世界在那一刻也仿似静止了下来,在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时,都飞也似的四处逃窜开了。
只在瞬息间,看热闹的,打人的都消失在了这条长街之中,两旁的店铺也齐齐关了门。
苏珞看着鸡飞狗跳之后的长街,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就只剩下暮夜稀,苏珞和那个邋遢的青年。
“你没事吧?”暮夜稀看了那青年,语气生硬,“虽然我看不惯以多欺少,但也看不惯吃白食的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区别?”青年不屑的笑了笑,“那你去问问他们,我与他们,与所有人有什么区别?”他忽然抬起头,愤怒的望向天空,目光也在那一刻同时变得激烈。
苏珞被青年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手指天空,目光中带着无法言喻的伤痛与愤怒,还有她无法看透的复杂。
那个地方么?
他所指的地方是天上吗?
“那个人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希望,却硬生生的让希望变成绝望……”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缥缈,情绪低落的道:“我现在所剩下的也只有它了……”
青年低头看向手中的葫芦,不停的念着:“它是我的一切……没有了它……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说完,青年捧起葫芦大口喝了一口酒。
“你是谁?”苏珞静静看着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他眼里的沧桑,眼里的恨,眼里的绝望,眼里的无助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听到苏珞的话,青年把目光默默的转过来,“我是谁……呵呵……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不如你来告诉我……”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的黑忽然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红,苏珞被吓得一惊,猛然退了几步,然而,脑海里却依然回响着那句话,“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
“弹琴的!!”耳边响起焦急的呼唤,还有一声声猛烈的打斗声。
可那些声音,好似与她再无任何关联。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下沉,仿似深陷沼泽绝望无助的挣扎,也好似被万箭穿心却求死不能。
浑浑噩噩中,苏珞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红色的世界,到处都冲刺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脚踏虚空,行走在没有边际的世界里。
这里到处都是白骨,这是战争之后的劫灰。
坍塌的建筑早已被蒙上了厚厚的灰烬,残羹冷炙的世界毫无一丝人气,但却有一个声音在一次次撞击着她的耳膜。
“都是你,都是你……”
苏珞触电般的转过身,她看见的是一个的少年,少年白色的衫子上开遍了红花,一朵一朵,比鲜血还要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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