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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清醒
男人的手精细修长,足以媲美任何一个钢琴家的手。
然而终归和女孩子柔柔嫩嫩的不同,骨架就照比女孩子的要宽大很多,握住,就生生生出一种稳定踏实的感觉。
“邹叔叔……”
果然小声呢喃着,似乎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放肆流露出脆弱、恐惧、和对他的依赖。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直到渐渐疲惫,趴在了他的病床边,沉沉睡去。
夕阳伴随的果然睡梦中的细语呢喃也缓缓沉了下去,夜色袭来,将住院楼外的一切笼罩起来,不远处商贩店里的灯光影影绰绰,让寂静的医院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果然再醒过来就是在这个时候。
胳膊被自己枕麻了,左手拽着邹严的手,右手就在睡着的时候被自己自动当成了枕头,现在一活动,就是一阵针扎的感觉。
下意识的想把左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安抚一下“受伤”的右手,然而往外一抽,没抽动。
果然整个僵了一瞬。
似是不敢相信般,果然又试着往外拽了拽,左手依旧被那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包住,无法再动分毫。
果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头,然后,就对上了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他在静静凝视着她,目光专注,眼底是说不出的柔和。
果然一动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然而几秒过后,眼泪便根本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奔涌而出,一滴一滴,砸到被子里。
再后来,是根本压抑不住。
一下子冲进了邹严的怀里,干脆鼻涕眼泪一起抹到了邹严的病号服上。
邹严喟叹了一声,伸出双手,把果然环抱起来。
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开口语气里有淡淡的笑意和显而易见的无奈:“长了一岁,还是这样爱哭鼻子。”
没想到只一句话,果然哭得更凶了。
似乎所有的情绪都终于有了宣泄的通道。
“邹叔叔,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以为连你也要抛弃我了。
最后这半句,果然生生卡在哽咽里。
邹严这个时候却定了住,他当然知道她接下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开了口,却是和她的控诉毫无相关。
“果然。”
果然哭哭啼啼的抬起头,却一下子被男人眼中的光亮闪了神。
那目光里,如此明显的温度和专注几乎让她瞬间忘记了哭泣。
“再叫我一声听听。”
男人的话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却又带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并且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蛊惑。
果然只呆呆地望着他,如同被一种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
“邹叔叔。”
果然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在回应他刚刚的话,也仿佛是,她真的想要在这个时候,开口,叫叫他。
一句邹叔叔,糯到了骨子里。
邹严没再说话,只是搂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唇角的笑意愈发明显,甚至带了些家长般的骄傲。
“我们的然然很棒。”
他又在夸奖她了,因为什么呢?
是昨夜夜晚的遭遇,还是,她可以开口说话了?
不管因为什么,果然都不想在意了,这个时候,抱着他,知道他不会消失,已经是一件比所有事情都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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