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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疑似出轨
一念起,我便如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看到无限生机。我好不容易站起来,打开门走进去。就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客厅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沙发上放着我亲自绣的水仙花靠枕,茶几上摆着我出发前一天买的白瓷杯,连门口拖鞋都按我习惯了方式脚尖朝后摆着。我端详一番,转身走向楼梯。二楼东侧窗子朝南的那间是我和安诺的卧室,楼梯很短,我几步走了上去。推开门,淡雅的香氛扑鼻而来,是我最爱的橘子混合栀子花味。白色欧式大床铺着兰底百合床单,床头柜上摆着《三体》。我拿起书,发现临近尾声有一页折起来了。
安诺看书从来不做任何记号,他能凭记忆分毫不差的翻到原来的阅读页面,把纸折成对角做记号向来是我的习惯,但我记得旅游的前一夜,我不过才读了个开头?我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看梳妆台,上面摆着一堆瓶瓶罐罐,都是我rì常使用的,只有一瓶椭圆形香水是没见过的,我想应该是安诺买来送我的。
紧紧捆绑在身上的不安的绳索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现在我有理由相信之前看到的安诺和那个女人的一幕,若不是我的幻觉,就一定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我心中一阵酸涩,一阵喜悦,这两种情绪疯狂交织,竟使我的身体轻轻的颤抖。在那刻我才无比深刻的意识到,安诺已经成为我生命的全部,主宰着我的悲伤或喜悦。。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一边回想着和安诺的甜蜜点滴,直到汽车的引擎声打破夜色的宁谧,才猛地回过神来。
安诺回来了,这次真的要面对他了。我是该像前面计划的那样扑上去给他个惊喜,还是躲在房间里等他上来时突然跳出来给他个措手不及?然而不容我想好一个女人的声音想起:“……我累了……”
“我抱你上去。”是安诺带着笑意充满宠溺的声音。
我仿佛被猛的塞进逼近绝对零度的空间浑身被冻透,楼下的欢声笑语像一支敲击的锤,只一下,我就支离破碎。
只到脚步声伴着笑语在门口响起,我才猛的醒过神来。我不能不敢也不愿在此情境下和安诺照面,四下环顾,无处可逃。一股风从窗口灌进来,繁复厚重的窗帘猛的晃动几下,我来不及思索,飞快的钻进了层层垂落的帘幕后。门被推开,又轻轻合上,他们低声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分明,再之后听到的是衣物掉落的声音,安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和,女人一声比一娇媚的呻yín……
一个大学同学曾向我描述过她某日出差回来,撞见丈夫和情人偷情的场景。震惊使她呆滞了一秒,然后行动赛过理智,她抓起所有能抓起来的东西一股脑向床上砸去。她投掷精准,狗男女分别被砸中眼睛和下体,基本无力还击。她又拿起手机开启摄像头做起了现场直播……给我讲述的时候她已经离了婚,争取到了大部分的婚内财产,前夫和她口中的贱人双双被公司开除落魄不堪。她犹不解恨的说,如果当时打电话叫警察或者楼上楼下的人都来观摩就好了。末了,她问我:“杜菀,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当时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那会儿我不认可同她这种鱼死网破的处理方式,但这也不意味我支持忍气吞声。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我确信自己和安诺不会面对这种局面,对所有与自己无关的假设,我都可以保持风轻云淡。
似乎又听到她的声音:
“杜菀,你会怎么办?”
此时,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我闭上眼睛,仿佛也封堵了耳朵,不敢看不敢听,不愿看不愿听,不看,不听。
有那么几分钟我感觉从自己这个世界抽离了,整个人被浓雾包围,大团的雾气像棉被盖住我的全身,又潜入我的身体,封闭了所有官感。
他们这一场欢爱不知持续了多久,我的脚麻了,身体摇摇欲坠,从那团云雾里跌了出来。我透过层层纱帘看到安诺抱着那个女人进了浴室,门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我咬着牙从窗帘里钻出来,一步一步像踩在刀尖上,痛苦而小心的挪了出去。站在门口,我感觉整个天空的星星云朵,咻忽飞过的飞鸟,地上所有的灯花树小狗野猫会聚成一点向自己砸来。在濒临灭顶的时刻,我拉着箱子飞快的逃离了这给了我无数欢悦如今却欲置我于死地的爱巢。
从大门口出去时,保安又用那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但我已无心他顾了。
我在夜色里走了很久,实在无力往前了,就在路边的商务酒店要了间房一头栽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大概也没有太久,我从梦中惊醒。我大约做了好几个梦,但它们像晨间的薄雾遇见阳光,随着我神思清明,那些梦变得几乎无迹可寻了。窗外昏黄朦胧,我有些恍惚,也许,关于安诺的那些也是梦?
我向来活的明白,从来不曾有将现实与梦境混淆的时候。
我想,假如有人和我一样分不出梦境与现实,那么,不是梦境太美就是现实太糟糕。
我没有电话,也不知该和谁联系。就算是联系到了人,又该如何陈述如今我面对的境地。
思量再三我决定回父母家去。
由于事先没有打电话,到家时,他们十分意外。
“小莞,你怎么回来了?”
“这几天没事,就回来看看。”
“这孩子!以前也没见过你多恋家,怎么这才几天就又想我们了?”
几天?
看来母亲记性大不如前了,我上次和安诺一起回来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你这人真是话多,闺女想回来就回来,我巴不得她天天呆在家里呢。”
父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暗暗给母亲递了个眼色。我想一定是自己脸色太差劲,被他看出端倪来了。
母亲打量我片刻,端出一盘山竹放到我面前:
“这是隔壁刘阿姨从老家带来的,你尝尝是不是比水果店卖的甜?”
我接了一个心不在焉的塞到嘴里,咽完了以后才发现母亲正一腔期待的看着我,连忙点头道:
挺甜的。确实比外面卖的甜。
吃饭的时候,父亲一个劲儿往我碗里拈菜,见我吃的又少又慢问道:“小菀,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今天回来的时候晕车,胃里有些不舒服。”
听了我这话,父亲立马起身拿了一瓶酒来,一边撬瓶盖一遍兴奋的说:
“小菀,来,咱爷俩喝杯酒,酒能压腥,喝了你就不恶心了。”
母亲劈手把酒瓶夺过来:
“你老年痴呆啦?小菀正难受你让她喝酒!?”
父亲讷讷:“这,这可是女婿专门孝敬我的酒。看向我,略带哀求道:小菀,你当时也听到,安诺可是特别指出这酒适合老年人喝。可你们一走你妈就把酒藏了起来……”
我有些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安诺一起带回这酒,更不记得安诺说过这样的话。想拿着酒瓶好好看看,母亲却已经飞快的藏起来了。
“你怎么不告诉小菀我为什么不让你喝酒?你今天量血压了吗?”
父亲宛如偷鱼的猫被逮个正着,一脸通红道:“我就喝一点点……”
看着他们争吵,我心头竟然浮上几分暖意。这每日吵吵闹闹的两人如今是我最后的力量和温暖所在,我相信,哪怕全世界抛弃我,他们也绝不会改变。
但我不敢在家里多待,怕自己在他们的爱意里更加软弱,会不顾一切把安诺和那个女人的事和盘托出,可那样除了让他们和我一同陷入痛苦,别无他益。
听我说走,父母又是一惊。
“不是说这几天没事,就陪爸妈在家里多待两天不好?”
看着父母亲眼里的失落和不满,我硬着头皮说:“有一个好久不见的同学来落城找我了,她大老远赶来,我不理人家不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有什么事提前打个电话说清楚不好,非得搞什么突然袭击,弄什么欣喜,到头来说不定都是惊吓。”爸爸一边替我提箱子,一边忍不住嘟囔着。
我冲他们抱歉的笑笑,言不由衷的道:
“等安诺忙完我们一起回来。”
父母一直把我送上车,直到车子开动窗外他们身影渐渐消失,我的眼泪才忍不住倾泻下来。
自然没有什么千里之外为我而来的朋友不过当我走出车站时却遇到了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廖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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