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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5章 恢复记忆

  新郎吐血昏倒,口若悬河的司仪顿失滔滔,麦克风里发出刺耳的尖锐声。现场欢声雀跃的宾客不明所以,原来是司仪失态的掉了麦克风。

  谋应棠的母亲高堂在座,受着亲朋好友的道贺,张文彬拔开人群冲上来,神态失措的说:“老太太,谋总晕倒了。”

  大批的人员围着惊慌失措的老太太朝谋应棠而去。

  程嘉嘉早吓的面无人色,六神无主的站在一旁浑身发抖。如果谋应棠因为催眠死亡,被查出来那么她跟明哥俩个人就死定了。

  她的眼睛从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移开,四处找寻着逃跑路线,企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甚至她都开始想从哪儿离开中国,以什么方式不被警方逮到都想好了。

  老太太冲上来,正好撞到了木桩子似的程嘉嘉,吓的程嘉嘉都尖叫了起来。“啊——别抓我,别抓我……”

  “鬼叫什么?”老太太心烦意乱,被她一叫更是恼火。

  “应棠都倒在地上了,你作为他的媳妇也不知道看看吗?”傻站着,像头猪一样。

  翻着白眼,老太太一百个对新媳妇不满意。也不知道儿子是怎么瞧上的,比程蒙蒙差远了。

  她一把推开程嘉嘉,手上用了不少劲。

  程嘉嘉为了好看,上报纸端庄漂亮,脚下穿了双十公分的鞋,一时不备,尽然被一个老太太推倒在地。

  她脚上受痛,狼狈倒地。

  “啊——”

  肚子传来巨痛,她捂着肚子脸色都白了。“好痛,我的肚子。”

  冲到谋应棠的面前谋老太太跟没有听到一般,大家见状,也都装没有看见。

  谋老太太凑到儿子面前叫了声:“应棠?”

  谋家在S市非等闲家族,小辈里层层出人才,懂医的自是大有人在。年轻的小伙子放平谋应棠,看向谋老太太。

  “婶婶,他这是急火攻心晕倒,我已经安排人去把车开过来。等救护车还要时间,不如我们自己送过去。”

  “那好那好。”谋老太太这才放心。

  她站起来,排开众人。“今天是我儿的大事,本该让大家高兴而归,现在出了这种这事,也是我这个老太婆不愿意看到的,请大家见谅。”

  不知道是谁先尖叫了一声:“啊,她在流血——”

  这时,大家再看躺在地上还没有起来的程嘉嘉。

  她白色的婚纱被血染红了大片,触目惊心。

  谋老太太过来人,一眼看去不对,这个女人莫不是怀孕了?她大惊失色的说:“快送医。”

  ……

  谋应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护士正在给他换药,看到他醒了立马冲出去喊人。

  还是守在门口的张文彬最先冲进来的。

  “谋总?”

  他见谋应棠神识清明,总算是松了口气:“你可算是醒来了,我这就去叫老太太跟太太过来。”

  说到这个,他面有豫色的说:“你突然晕倒,太太险些流产,老太太在她的病房里守着呢。”

  谋应棠闻言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体没有复原,一时起身快了些,晕眩使他再次倒回到床上。“我这是怎么了?”他用手按着额头,一阵阵晕眩使他胃里翻搅,想要吐。

  张文彬关切的说:“谋总你不要着争,太太跟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过去告诉老太太一声你醒了,免了她担心。”

  “不。”

  谋应棠一把捉住了张文彬。“我要自己去。”

  ……

  程嘉嘉的病房里,谋老太太手中端着汤,一勺一勺的喂着她。“我都七十的人,你们也真是的,怀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呢?”险些流掉了。

  她不认同的对程嘉嘉说:“还好我孙子命大,不然我这个老太太该怎么向儿子交待啊。”

  “来,快喝。”

  程嘉嘉受宠若惊,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谋老太太。

  这个老太婆可不简单了,一生呼风唤雨,价值300多亿的谋氏集团就是她赤手空拳打下来的。一个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她却做到了。

  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给她喂汤,她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谢谢妈。”

  谋应棠在张文彬的搀扶下走到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人险些就倒在了地上。

  “谋总?”

  张文彬大惊失色的扶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后仰。“谋总?”

  谋应棠扶住墙,克制着身体里的浪潮,不让自己狼狈摔倒。“我没事。”他挥开张文彬的搀扶,试图让自己站好。

  大伤元气的身体软弱无力,张文彬不敢松手,一脸愁容的说:“你现在根本就站不稳,还是让我扶着你吧。”

  谋应棠固执的推开了他。

  独自一人,缓慢的朝病房里走去。

  病房里,谋老太太跟程嘉嘉俩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都朝这边看来。

  谋老太太更是从床边站了起来。

  “应棠?”

  她赶紧放下碗,上前来扶他。

  “走开。”

  手一抬,拒绝了母亲的好意。他走到床边,蹙着眉头望着床上的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程嘉嘉脸色一白,强自镇定的揪紧被单,免强扯出笑来问:“应棠你怎么了?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好,没有保护好自己跟孩子,你别生气了好吗?”

  她伸出手来牵谋应棠的手,一脸讨好的说:“我下次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好不好?”

  谋应棠冷冷扯唇,避开了她的手,看着笑容僵住的程嘉嘉。“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一旁的谋老太太感觉有点不对,立马上前,挡到谋应棠的面前去。“你干什么呢?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跟你计较,我告诉你,你再这个态度吓到我孙子了,我跟你不依。”

  “孙子?”

  谋老太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儿子的表情太古怪,让她摸不准是怎么了。“是啊,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孙子?”

  谋应棠没有理她,转看程嘉嘉。

  这时的程嘉嘉脸色已经白透了,脸上的从容都很难维持。

  她无措的问:“应棠,你是怎么了?”

  “我是嘉嘉啊,我们上午还在举行婚礼呢,你因为吐血婚礼才举行了一半。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就是嫁人,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怕。”

  “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结婚?”他怒目欲裂,像要吃人一样的瞪着程嘉嘉:“蒙蒙呢?”

  “我问你蒙蒙呢?”

  ……

  程蒙蒙死了,车体爆炸,滚下大海。

  每一个字都让谋应棠血液凝固,像被晒干的水泥一般,再也流动不了。

  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已经到了底。

  迈巴赫62S转速已经到了240码,跟在他后面的张文彬开着一辆黑色GSL450S梅赛德斯,避左避右,一会儿就看不到前面的车了。

  他急的满头大汗。

  准备拿出手机拔打道路监管部门的电话,谁知手抖的厉害,手机像泥鳅一样的从他的手里滑到了座椅下面去了。

  “谋总!”

  他通体发寒,觉得滑下去的的是手机,而是生命,一股非常不妙的预感让他额头冒汗。

  谋应棠疯了一样的朝程蒙蒙出事的地方而去。

  他好像沉睡了很久很久,这时才醒来。

  谁知,醒来别人就告诉他,他心爱的女人已经死了。

  他的孩子,他们得知有了孩子便坐乘程嘉嘉的车去民政局拿结婚证。

  回来的途中发生了车祸,他紧紧的将自己的妻子、孩子护在怀里,在昏迷前,他分明还看到了蒙蒙泪流满面的脸,与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在哭,自己的心那么疼,怎么舍得她难过。

  可是为什么,他才醒来,天就变了,一切都颠覆了?

  离弦箭一般的车子在路上所向披靡,遇什么撞什么,后面甩下大量被蹭的车辆,谁也拦不住他要找程蒙蒙的心。

  惊人的速度飞驰在城市道路上,在上高速时,经过一个复杂的互通路口时,与一辆急刹不住的大挂车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夕阳通红,把整个世界都染上了妖艳的色彩。

  价值一千多万的车像玩具似的翻滚撞开,波及大片没有准备的车主。

  面临死亡,有眼尖的人看到里面的男人在气囊弹出时松开的手伸出了挡风玻璃。他似乎企图抓住什么,却在空中徒劳的摸索着。

  有人以为他是为了求生。

  其实,在死亡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她白衣格子裙,脚上的白布鞋踩在不知名的红色花朵上,一直朝前走。他想叫出她的名字,世界好像消音般,寂静无声。

  她在白芒一片的光源里,回头对着他笑。

  他听到她软着声音喊他的名字:“棠棠,快来!”

  “蒙蒙!”

  黑暗一再的吞噬他的清明,理智像流沙一样从缝隙里漏掉,缓慢眨动的眼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看到了十七岁的程蒙蒙,她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与一辆丰田错头时,不小心蹭了自己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奔驰。

  明晃晃的太阳在玻璃上折射出刺目的光,他深眸微眯,看到女孩吓白了的脸。精致、美好、朝气,像一朵迎风摇曳的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伸手给摘了。

  她像受惊的小兔子四处张望,白净的脸上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试图找到车主。

  而他像个傻瓜一样,不自觉的从位置上起身,朝着咖啡厅外走去。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是车主,又让自己可以把她看的更清楚,他像个无事的路人抱着不纯的念头朝她走过去。

  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对她说:“同学,这车不便宜,这刮了得不少钱。”

  她慌张的保证说会赔的。

  看着她受惊害怕的样子,他规律的心跳发生了变化,既然隐隐会疼。“这车主不知道去哪儿了,要不你写个纸条,把联系方式留下,如果别人要你赔肯定会打电话给你的。”

  就这样,他成功的拿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跟她的具体信息。

  一个为高考冲刺的学生。

  看着上面写的学校跟班级,他记得妈妈刚向这所学校捐赠了一栋试验楼,不免觉得有趣。

  在那段时间他总梦到跟她有一些不可言说的接触,当他从梦中醒来,感觉疲惫的身体与裤子上的湿意,深觉得自己龌龊。

  可耻的是,他似乎迷上了这种缠绵悱恻的梦。

  为了一睹她的样子止渴,他心思不纯甚至算的上不怀好意的时常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她学校附近晃悠,试图与她来个不期而遇。

  遇上了,却又像个小偷,畏惧她发现了自己。

  多少次坐在车里看着她与同学相伴而笑的从自己面前走过,等自己想到可以假装无意相遇打招呼时,她已经消失在眼前。

  这样的行为一旦开始了,就像瘾君子一样,戒不了瘾。

  他毕生最不喜欢别人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母亲的名字,可是他第一次,顶着母亲的名字走进了她所在的高中。

  那年,他研究生在读。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看着对自己阿谀奉承的老校长,他含笑的说:“事情办成了,我会让我妈妈立马把钱打过来。”

  校长有些为难,甚至不解的问:“谋公子,你不缺钱啊,为什么要做家教呢?”他的话隐晦,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程蒙蒙是我校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她不需要补课的。”这种天才型的学生,不上课都能考满分。

  他实在没有脸向她的家长打电话,说她成绩下滑,推荐家教给她。

  谋应棠看着校长谢顶的脑门都急白了,便给他出了个主意。

  最后他无奈采纳,主动拔打了程建东的电话,事得其反导致此人跑来学校将程蒙蒙骂的大哭了一场。

  这下校长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可是,看着再次造访自己办公室的公子哥,他束手无策的问:“程蒙蒙这孩子,还哭着呢。”

  “要不……”他想说算了。

  谁知,谋应棠自己主动的拔打了程蒙蒙母亲的电话。

  柳蔓接到电话,听说是学校免费推荐的补习老师。这位母亲热情的接待了他,这事才算结束。

  他成功的成为了程蒙蒙的家教老师。

  还算让自己高兴的是,她还记得自己是那天帮她出主意的大哥哥。

  看着她笑容满面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是自己害她的父亲去学校将她大骂了一顿。

  在后来的日里,做为她补习老师的他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如校长所言,她异常的聪明。

  这一年的夏季似乎没有那么严热,甚至让他爱上了这个季节。

  程蒙蒙总是穿着漂亮的裙子,露肩的,露腿的,这些最后都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痴迷沉醉。

  最令他难忘的是:高考结束,她邀请他参加毕业告别聚会。

  在S市最大的服务产业中心,同学积资开了一间大的KTV房间。

  为了不让她识破自己的身份,他特意让这里的工作人员提前做准备,假装谁也不曾认识自己。

  那天夜里,程蒙蒙喝了不少酒,她唱了首什么歌,他至今想不起来。因为,在结束时,她指着他说:“谋应棠,我给你五千,你跟我上24楼吧。”

  在上来时,这群孩子在经过方向指引时,看到标着24楼情侣夫妻房,便都暧昧的笑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大家全明白过来起哄。

  在程蒙蒙上大学后,他们确立了关系,做了一对别人艳羡的情侣。

  大学毕业前夕,程蒙蒙握着他的手,将套子丢到地上时,他的眼睛都红了。一整夜,他激动的缠着她没完没了。

  不久后的医学验孕单,如愿以偿拿到手中的红色结婚证。

  从小到大,他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只有拥紧怀中的女人时,他才学会感激,感激上天给了自己世界最好的一切。

  ……

  张文彬尽了最大的努力跟着左桐文,最后还是被堵在了路上。

  距离事发地点五公里。

  这起事故导致S市半个交通枢纽瘫痪。

  这名助理通红了眼睛,将车弃在路边,疯了一样的朝前面冲。

  没有人告诉他,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左桐文。

  可是,有一个声音在驱使他一定要去确认一下。

  ……

  春去夏来,秋寒交替,像快进一般,来不及抓住什么,四季就转换。

  第二年的春天程嘉嘉顺利的生下一个七斤多的男婴,谋老太太亲自取的名,叫:平安。

  老人大福大贵一生,繁华落尽后,只求儿孙平平安安,无风无浪。

  她感谢程嘉嘉给他们老谋家留了一条后。

  小孙子满月时,她在ICU的病房外愁容凝重的望着只能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儿子。医学上已经宣布他死亡,拿掉呼吸机,他会在没有任何痛苦下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她坚持,坚持在自己死前让儿子活在世上。

  这个固执的老人,至今不愿意白发人关黑发人。

  夏季交代,S市沿海雨水台风多。

  程嘉嘉一身高端奢侈品牌,走到哪儿都呼风唤雨,女王范十足。

  开着一辆价值八位数的红色限量版跑车停在医院的大门口。

  享受着旁人艳羡的目光,她将头抬的高高的,目不斜视朝医院里走去。

  有相熟的护士人员迎上前来询问:“谋太太来看谋先生的吧?”

  “废话,我不是来看他,来做什么的?”

  护士脸色一白,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跟着她。

  程嘉嘉熟门熟路的上到12层加护的ICU专区,见无旁人,再冷冷扯唇,刻薄的眼里闪过不屑,妖娆的身子像迎风摇摆的柳条,风sāo的弧度看的人目瞪口呆,生怕她闪到腰。

  她迅速闪身在另一个拐角消失。

  这里的暗门私人不可以随意而入。

  她刚刚拐进去,人就落进了一个瘦弱的怀里。

  “啊——”

  程嘉嘉没有防备,心里惊喜雀跃,故意叫了声:“你真坏,吓到人家了。”身子却有意无意的在男人不可言说的位置蹭着。

  黑暗中男人在她身上弹性十足的位置揪了把:“还是这么骚,想老子了吧?”

  “这一年来谋家的钱把你养的不错,手感很好。想来,只要谋老太太一死,我就让谋应棠入土为安。从此谋家的钱财就都是我儿子的了,就忍不住兴奋。”

  他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在她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我的大功臣,我会好好的伺候你的。”

  程嘉嘉笑嘻嘻的被男人压到身后的床里。

  不时里面传来令人作呕的声音。

  ……

  自谋应棠出事后,退居二线的谋老太太迫不得已再次走上了一线。

  近一年来,她身体每况愈下,看了不少医生,她心里也清楚年纪来了,大不如前。

  谋氏聘请了多个代理经理人,都不如意。

  最近刚上任了一位年轻的经理人:顾南。

  生为谋应棠助理的张文彬被调去扶持顾南,此时,他正站在谋家的大厅里,跟谋老太太汇报日前公司里的几大项目进展与遇到的困难。

  “这个顾南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在华尔街已经是名声响当当的一个人物,我们在美国那边的调查,发现此人的简历并非弄虚作假。而且,公司最近在北京中了两个政府标。目前,他在S市的商界已经算个人物。”

  “此人的父亲是老师,母亲是一家央企的会计,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背景。”

  合上手中的调查结果,张文彬站在谋老太太面前结束汇报。

  谋老太太点了个头,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那就好。”

  有佣人抱着孙子站在她的边上,她从沙发里起身,看着只有几个月的孩子,心里闪过痛苦。

  她已经不指望谋应棠能够醒来,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的更久,久到能顺顺利利的将谋氏交到孙子的手里。

  不然,她到死都不能闭上眼睛。

  ……

  谋应棠是七月的一个下午醒过来的。

  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一位换药的护士。

  勉强坐起来,从护士的口中得知自己睡了一整年,讶然看着瘦弱的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头,好像跟自己的皮肤融为一体。

  边上的护士看出他的疑惑,赶紧解释说三天就会换新的。

  他让护士通知了张文彬来医院,并嘱咐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已经醒来的事。

  护士虽然不解,但是照做了。

  张文彬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

  他消了毒,换了一身无尘服,才两手空空的走进病房里。床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熟睡,不问世俗。

  多少次他想不顾形象的叫醒他,告诉他现在的局势。

  “谋总?”

  两个字,近三十岁的男人赫然红了眼睛。“我已经查出来程嘉嘉与这家医院的廖章明有染,近一年来我已经收集了大量的证据,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看着与你一点也不像的孩子,我不忍心告诉老董事长,怕她受不住打击。谋总,你要是能听到,就快点醒过来。”

  “公司里换了几个代理总经理人都不如意,最近上任的顾南还可以,老董事长打算跟他签长期合同,并让出公司百分之5的股份稳住他。我看的出来他是个不错的人,谋氏是块大肥肉,时间久了难免有狼子野心的外人伺机而动。”

  老董事长身体大不如前,眼见着在走下坡路,他不想谋氏走向衰败,更不想落入心术不正的程嘉嘉手里。

  “对了,我查出来了,程嘉嘉没有任何的病,更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倒是程蒙蒙,可怜她失去了孩子,还被割了肝,她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谋总,你知道吗?程蒙蒙送给你吃的最后一餐饭,是用她的肝炒的,可见她有多恨你。”

  谋应棠追求程蒙蒙的过程,他在中间做了不少掩护,谁知这个他以为会成为谋太太的女人会是这么个下场。

  “我还查出来你之所以会跟程嘉嘉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在一起,全是拜廖章明所害,他催眠了你,还更改了你的记忆。只因为三年前,他曾跟你谈医疗机器融资没有成功,心存报复。”

  说到这些没有公诸于世的事,他心里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别开头,隐忍的走到窗前,背身而立。

  “你看我说这些做什么。”

  他自嘲一笑。“我也有些时候没有来看你了,最近因为顾南上任,忙了不少。今天若不是护士打电话,我还不知道那天来,谋总不要怪我。”

  谁知,他的一番话后,回过身来,竟然看到床上的人早已经睁开了眼睛。

  张文彬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发现是真的。不顾身份有别,直接冲上前去:“谋总?”

  “扶我起来。”

  暗嗓的音低沉清冽,带着久病的虚弱。

  张文彬赶紧来扶他。“谋总,我去叫医生。”

  谋应棠阻止了他的举动,看着张文彬的眼睛说:“不能找。”他的主治医生就是廖章明,这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通过刚才的护士,他已经一清二楚了。

  “我醒来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现在要帮我去做几件事。”

  张文彬一楞,不明何意,但还算听话。

  ……

  谋应棠回到谋氏,与顾南相遇。

  如张文彬所言,是个年轻能干的男人。年纪二十五六,样貌白净,第一眼并不出众,贵在赖看。

  汇报工作上,言行举止更是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谋老太太先前准备的合张文彬拿出来给了谋应棠。

  他在合同上签字,改了赠送的百分之五股份,顾南在谋氏任职五年后,无任理由可自行离去,谋氏将赠其五千万。

  将签好的合同递上,谋应棠从容的说:“听闻顾总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家室,近期身体还在复原期间,有空请你与夫人一同进餐。”

  顾南不卑不亢的起身接过合同,朝谋应棠伸出手来。

  俩人握手言笑,点头应承。

  程嘉嘉正在外面做美容,突然接到了廖章明的电话,唇角扯了个笑,嗲声嗲气的说:“想我了?”

  她就知道,他们是一丘之貉。

  电话那头的廖章明心里乱成一团,听到她悦快的声音,差点气疯了。“谋应棠在医院里醒来了,我们要完了。不知道是谁发现他药里有问题,换了药,他既然醒了,这事他肯定是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谋应棠是谁?

  是S市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黑白通吃,想要弄死一个人,如同捏死蚂蚁般神不知鬼不觉。

  程嘉嘉这下美容也不做了,过了一年安逸日子的她,心里素质越发的差。当下六神无主了,她慌慌张张的就去找廖章明。

  “我们跑吧。”

  她拉着廖章明说,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廖章明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就问:“那平安怎么办?”

  他还那么小。

  程嘉嘉这时才想起孩子,说:“我们快逃吧,孩子不要了,丢掉吧,随便谋应棠怎么处理。将来我再给你生,还怕没有吗?”

  为人父母的一男一女就这样,达成共识,不要孩子,急匆匆的到银行卷了钱就跑。

  ……

  谋应棠在公司里结束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出来时,张文彬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脸色已经白透了。

  大病未愈的他气喘不断,坐进椅子里,接过张文彬递来的药。讥讽的问:“有时间去银行取钱,却不要孩子?”

  吞了药,他接着说:

  “先不要惊动他们,让人把孩子送到码头,我要亲自去送一送他们。”言罢,男人阴戾的眼里闪过嗜血般的残暴。

  张文彬不敢有异议,照着吩咐去办。

  谋家宅子里,谋老太太见有人来接孩子才知道自己的儿子醒了过来,她高兴的打算跟孩子一同去看谋应棠。

  却被张文彬给拦住了。

  他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全告知给了谋老太太,谋老太太脸色一白,差点就晕了过去。张文彬自知,一时心急没有顾及到老太太年岁以高,经不起吓。

  带走孩子前,谋老太太望着张文彬说了一番话,这才跟着佣人回房。

  在S市有多个码头,程嘉嘉与廖章明两人不敢坐飞机,试图以偷渡的方式离开国内。他们一进入码头,就被那边早就准备好的人盯住了。

  有人主动的跟他们拉生意。

  心急乱投医的俩人都没有发现古怪,更不懂现如今偷渡并不是这么明目张胆。

  只顾着能够离开这里便直接上了船。

  而早早候在船里的男人咳嗽了两声,有人立马递上温水。“谋总。”

  拢过递来的杯子,男人淡淡的说:“去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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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0 6:2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