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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兴许就是那一眼

祝远望方才晕晕乎乎转醒,眼只睁开了一条缝,就听见傅明诀说了这么句话,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又闭上了眼。

开什么玩笑,他才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不想这么快就卷入傅明诀和程幼清的爱恨情仇里。

虽说刚醒过来动也不能动是种煎熬,但祝远望还是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他表示自己醒过来的话,指不定要落傅明诀的埋怨,还不如自己痛苦一会儿,成就傅大少一段姻缘。

这样,傅明诀兴许还能少折腾自己点儿。

祝远望这样想着,闭着眼继续听病房里的动静。

傅明诀眸光无波无澜,只是淡淡的看着程幼清,尾音微扬,“嗯?”

程幼清在傅明诀这样的眼神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她不敢和傅明诀对视,视线在病房内游移着,若无其事地开口,“我随便编的,吓唬吓唬你们家老头儿。”

装晕的祝远望听见程幼清说这句话险些一口气儿没缓上来,他强压着起来抽程幼清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探听。

而傅明诀的心,随着程幼清这一句话,重重的一疼。

与祝远望不同,祝远望想抽程幼清,可傅明诀只想抽自己。

其实傅明诀会有此一问也是为了试探,他想知道程幼清究竟清不清楚聂承南已经将当年的事告诉了他。

可真的试探了,又听见程幼清肯定的回答,傅明诀却觉得心头十分压抑。

她这样的轻描淡写的语气,甚至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让傅明诀几乎要发疯。

傅明诀不敢想象程幼清是如何度过知道这个消息时的那段时光的,也不敢想象她经过了什么样的千锤万炼才锻出一身铠甲,百毒不侵。

而程幼清对自己又是怎样的不信任,才会连深入骨髓的痛都不肯对他提起,只想着以怨报怨,惩罚他。

傅明诀深恨自己三年前无所作为,三年后又无法安慰她。可正如他先前说的,那是程幼清的痛,她不提,他亦不会再去询问。

是以傅明诀仍旧是神情淡淡的,按捺着心头的波涛汹涌。

出乎程幼清意料的是,傅明诀竟然没有追问,仍旧是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象征性问了一句,“真的吗?”

尽管傅明诀这样的态度让程幼清有些意外,但他不追问总归是好事儿,所以程幼清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语气诚恳道,“嗯,是真的。我知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来骗他,对不起。”

傅明诀闻言扬了扬眉,亦是配合着她转移了话题,“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程大小姐主动认错,真是千古奇事。可惜,阿望还没醒。”

“……”程幼清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如果是平时傅明诀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程幼清早就跳起来打他了,奈何现在她心虚,不好反驳傅明诀什么,只好努力寻找话题,“……哎,陆文彦呢?”

“让他去查些事情。”说完这句话,傅明诀眸光微沉,他转眼看向仍旧闭着眼的祝远望,低声道,“我很好奇那群敢对我身边人动手的杂碎长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躺在病床上的祝远望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揪,又酸又涩,五味杂陈。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气,程幼清却听得背后一凉,她下意识看向坐姿随意的傅明诀,心脏渐渐收紧。

他自是意态悠闲,甚至眸光里还错落与夜空如出一辙的光影,端是富家公子的从容温和。

可程幼清却清楚的感知到,傅明诀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往日生人勿进的疏离气场,而是一身杀伐之气。

聂承南曾说过,傅明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是八风吹不动的老成模样。可但凡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担得起铁血手腕四个字的。

所谓铁血手腕,不过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点,聂承南很清楚,程幼清也清楚。

程幼清蓦地想起,这样的危险气息与她三年前所处困境时的气息竟意外重合。

这样的傅明诀更让程幼清感到陌生,甚至想要逃离。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程幼清心头的不安愈加浓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看了一眼傅明诀,“嚯”的站起身来,一手拧着随身小包的包带,眼神躲闪地说道。

“等陈楠回来,我们一起回去。”傅明诀敏锐的察觉到程幼清的异样,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间变成这样,但还是自觉收敛起一身杀伐之气,站起身来走到程幼清身边,温声哄她,“觉得困的话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

即便傅明诀收起了那样的冷冽气场,程幼清却还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躲开了傅明诀想要牵她的那只手,“不用了,我回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傅明诀目光一暗,心头钝痛,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仍旧固执地牵住了程幼清背在身后的手,不容置疑道,“再等一会儿,阿望还没醒,我不能走。”

祝远望一边心想你在这儿也没见你伺候我啊,一边咳了两声,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缓缓睁开眼。

程幼清见祝远望醒了,连忙推了推傅明诀,试图挣脱开傅明诀的钳制,“他醒了!”

谁知傅明诀向后瞥了一眼后却没什么反应,仍旧不肯放手,语气平淡道,“醒了就醒了,死不了。”

程幼清:“……”

咳到一半的祝远望:“……”

傅明诀说是这么说的,到底还是挂心着祝远望的伤势,说完这句话便放开了程幼清,转而坐回到病床前,“命挺大的,几枪都没伤到要害。”

“还行还行,我毕竟是傅大少罩着的人,阎王爷也得给您三分薄面。”祝远望知道傅明诀是恼他擅自行动还妄自托大,干笑两声说道。

程幼清听着傅明诀和祝远望的对话不由得默默翻了个白眼儿,觉得这两个人的沟通方式真不是一般的奇特。看了祝远望一眼之后发现他嘴唇干得起了皮,想着陈楠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程幼清索性去将病房内配的水壶水杯拿去清洗干净。

见程幼清进了里间,傅明诀方才看向祝远望,低声开口,“怎么回事儿?”

“查到了一条大鱼。那个人可能感觉到我在查他,打电话主动约我,我一时托大,自己去了。”祝远望声线微哑,言简意赅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约的地方在南山的别墅群,我是在路上——”

大鱼,南山,别墅群。

傅明诀迅速捋了一遍,忽然想起聂家老宅就坐落在南山,不由得微微皱起眉。

但很快他就将这一点略过。虽然知道程幼清有意报复他,但绝不相信程幼清会伤及旁人。

况且在清港她所能倚仗的也只有聂承南了,聂承南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傅明诀看着祝远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文彦去查,你好好休养。”

“病假带薪不?”祝远望有意调节气氛,微微挑眉,笑着问道。

“……”傅明诀瞥他一眼,并不接腔,继续说道,“我安排了陈楠来照顾你,她去拿东西了,待会儿过来。这段时间你的工作我会暂时移交给文彦。”

“好。”祝远望点了点头,在听见“陈楠”二字时眉心微皱。

以他目前的情况,多多少少的会被人盯上。这种时候,祝远望着实不愿意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更何况是陈楠。

傅明诀与他自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伸手拍了拍祝远望的肩,温声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守在这儿,也派了人暗中跟着她。你不会有安全问题,她也不会。”

祝远望看着傅明诀,心头有暖意蔓延开来。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傅明诀还不会常常板着一张脸,也会笑会闹,插科打诨,和他一起上房上树。唯独一点,傅明诀从不会和他一起欺负小姑娘。

起先祝远望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祝远望才明白,多半是因为傅明诀有个姐姐的缘故。

傅家大小姐傅明珠,打小儿就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皆是稳重,人前从不大笑哭闹,永远是端庄有礼的样子。

而祝远望,则很是喜欢傅明珠。

可小男孩的喜欢都是幼稚的,越是喜欢,就越是想要欺负她。

祝远望从未见过傅明珠有其他情绪,于是他想尽办法逗傅明珠,想要看她开怀大笑的样子,可惜屡屡失败。

祝远望想着逗她笑不容易,可女孩子都是娇娇弱弱的,兴许逗她哭比较容易呢?

没过多久,傅明珠的父亲便从国外给她带回了一条镶着珍珠的公主裙,那是祝远望头一次从傅明珠脸上看到过分欣喜的表情。

于是,在傅明珠穿着那条裙子给待在祝家打游戏的傅明诀和祝远望看时,祝远望竟鬼使神差地拽掉了一颗珍珠。

那些珍珠都是在一条线上穿着的,祝远望拽掉了一个,剩下的也都“呼啦啦”的全都砸在了地上。

傅明诀目瞪口呆,傅明珠则是愣了半天,然后嚎啕大哭地跑出了祝家。

傅大小姐这一哭当真是惊天动地。

那时祝远望的爷爷尚且在世,他与傅老爷子是故交,对傅明珠这样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儿更是喜欢得紧,哪里见得她受委屈,还是在自己家。

祝爷爷认定是祝远望惹得傅明珠落泪,气得嚷嚷着让管家拿棍子来,要抽祝远望。

祝远望心虚,自然不敢辩驳。

眼看祝爷爷一棍子就要打下来,祝远望进闭着眼怕的要死,一阵风过耳,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如约而至,却听到了傅明诀闷哼一声。

祝远望战战兢兢睁开眼,却看到傅明诀挡在自己面前,那一棍,正打在他抬起的手肘上。

他想,兴许就是那一眼,才会有后来这许多年的出生入死。

“……阿望,想什么呢?”

眼前有手晃过,祝远望猛地回过神来,见傅明诀正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想起往事,祝远望神情有些呆滞,脸上疑似泛起红晕,他低咳两声,掩饰道,“……哎,程幼清呢?不是去烧水了,还得现挖井不成?我快渴死了,水呢?”

傅明诀对他这幅“呼来喝去”的语气分外不满,一巴掌拍到祝远望没有伤的头上,“你小子,使唤谁呢?”

“喂喂喂,我可是病号,我这是工伤!”祝远望身上有伤,躲闪不过,只能用语言反抗。

正在这时,程幼清端了两杯水走了过来,一杯递给了傅明诀,一杯放在了祝远望旁边儿的桌子上,“祝公子,你是要我喂你呢,还是等你家小楠楠来呢?”

“啥?肖囡囡还要来?”祝远望错听成了肖囡囡,以为傅明珠一家三口还要来,如临大敌一般看向程幼清。

傅明诀闻言噗嗤笑出声来,摇了摇头。

程幼清嘴上逗他,但还是走到了病床另一侧将病床摇起来了一些,让祝远望微微坐直身,然后示意傅明诀将水递给祝远望,“可惜,不能如你所愿,以后我在的地方,恐怕傅明珠都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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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 12:4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