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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知道听话就好
苏余笙闻言,心一揪一揪地疼,她狠狠瞪他一眼,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她真后悔,刚才给他换药的时候,没能下手重一点,再重一点。
苏余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整整闷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出去。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吴妈上来敲门。
“姑娘,四太太正在等您呢。”
肖蓓凤最不愿意一个人吃饭,所以,她都要下去。若是不去,她就会折腾吴妈一直上来敲门。
“你看你,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板着一张脸。”
肖蓓凤见她脸色不对,吩咐丫鬟给她苏一碗汤。
苏余笙不理睬她,只是低头吃饭。
“小小年纪,心事还挺重!”肖蓓凤拿着筷子,夹起油菜心,放入口中。“少帅回来了,你该高兴才对。”
苏余笙手中一顿,突然吃不下去了。
她撂下筷子,站起身来,却听肖蓓凤尖着嗓子道:“坐下!”
她鲜少这般疾言厉色。
苏余笙抬眸看她:“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肖蓓凤凤眼眯起,神情异常严肃。“命是你自己的,身子也是你自己的。可这饭是我的,我给你做了,你就得给我吃干净了。”
苏余笙并不想听她的话,谁知,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画面。
就在十年前,就在这间餐厅里。
六岁的她,因为菜里加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香菜,摇头不肯吃饭,还扔掉了筷子。
沉默寡言的父亲,生平第一次批评了她。
“不许浪费粮食!自己的饭菜,自己吃完,吃不完的话,哪儿都不许去!”
同样的地方,几乎相同的场景,可父亲却不见了。
苏余笙静默不动。
肖蓓凤心里莫名有点恼火。
这丫头为何就是不识好歹!偏要这么倔!
“好,你不吃是不是!那就给我回楼上去,再也别下来吃饭!”
她今儿存心要打压打压的这丫头的硬脾气。
苏余笙没有顶嘴,默默起身,回了二楼。
吴妈见肖蓓凤气呼呼的,忙劝道:“四太太,姑娘的性子是倔了点,可她心不坏……”
肖蓓凤挑了一下眉,用余光瞄她一眼:“我说她心眼坏了吗?”
苏余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已心里有数。
她面冷心热,事事不肯顺从,故作倔强,其实不过是在强装坚强。她的心里必定怕极了,也怨极了。
吴妈来敲门的时候,苏余笙应也不应一声。
她抱膝坐在床上,眼眶一阵发酸发胀。
双眸似有泪意,却是哭不出来。
…
是夜。
傅景琛因为口渴而悠悠转醒,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有个黑影,立于他的身侧,宛如雕塑,一动不动。
傅景琛一向警觉,哪怕是在睡着的时候。今儿他居然这么迟钝,多半是因为药物的关系。
就算是漆黑一片,傅景琛也知道来人是谁。他认得她身上的味道。
“你是来杀我的?”傅景琛偏过头看她,淡淡发问。
苏余笙不答,“啪”地一声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明亮的光线,微微刺痛了他的眼睛。
傅景琛皱眉。
苏余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子如墨玉一般乌黑深幽。
“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在哪里出现过?”
她的神情认真,语气平板,毫无情绪。
傅景琛看她一眼,激她:“我不知道。”
苏余笙目光一冷:“傅景琛,你真卑鄙!”
傅景琛幽幽看她一眼:“你真愚蠢。”
“你父亲的下落,事关半吨黄金的藏匿地点。如你对我的不信任一样,我都你们父女两个,也毫无信任而言。”
苏余笙的语气稍有急促:“我对黄金没有兴趣,我只想要找回我的父亲!”
“你要我相信你?”傅景琛不答反问。
苏余笙的心微微一恻,神情是默认的意思。
傅景琛无声的笑了。
苏余笙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放弃了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偏他现在又来激她,苏余笙瞧他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有什么好笑的?”
傅景琛慢慢收起笑容:“苏余笙,你对你父亲的信任,超过了你的理智。不管你信不信,你父亲的确在上海露过面。至于,他人在哪里,我还不知道。此时此刻,你和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想要找到真相。”
他无心拉拢她,只是不想她张牙舞爪地乱来,最后却被自己的爪子所伤。
苏余笙盯着他,足足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她可以找到成百上千个的理由,怀疑他。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的话是真话。
她的唇亦抿得紧紧的。
当你居然开始相信一个你所讨厌的人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糟透了。
苏余笙默默放下了右手上,一直攥着的剪刀。
傅景琛看着她,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我口渴了。”
苏余笙眼皮也不抬地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
傅景琛无法坐起身子,又道:“喂我喝。”
苏余笙瞪他,冷冷地说:“你自己不是有手吗?”
傅景琛故意的,又重复了一遍:“喂我喝。”
苏余笙只想杯中的水,直接泼在他的脸上,让他喝个够。
可是,视线无意间瞄到了他的胸口上微微渗出鲜血的纱布,她还是觉得算了。
她和傅景琛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不会欺负弱者。
苏余笙把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喂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纱布又渗血了,一会儿我帮你换一下。”她淡淡道。
“你知道听话就好。”
苏余笙冷冷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怕你,而是我不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
傅景琛闻言挑挑眉:“弱小?”
“你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你我并非势均力敌。”
“我没你想得那么弱小,如果你想要试试的话,我随时奉陪。”傅景琛回答得十分傲慢。
他就算躺在床上,也有制服敌人的本事。她不用太好心了。
苏余笙又瞪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说:“欺负别人,我没兴趣。”
她收回水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苏余笙取来酒精棉和纱布,还有止痛药。
傅景琛半靠在床头,仍是面无表情地由着她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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