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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人潮拥挤我寻你
穿着黑色新郎服的苏鱼清走进化妆间,坐在一旁看她梳妆打扮,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地精致。
她的脸上划开一抹笑容,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他,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穿白色的衣服,无论是衬衫还是外套,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他穿黑色。
黑色,也同样好看。
今天这场婚礼,是他的良苦用心,她绝不能让他失望。
他沉迷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化成春水,“鸢鸢,你好美。”
南鸢被夸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头,“婚礼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开始了,就等你了。”外面的宾客们都等得着急,偏偏苏鱼清还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
南鸢背脊僵了一下,一手拍开了化妆师手上的刷子,提着繁冗的裙子站起来,“那还定什么造型,赶快走吧。”
她笨拙地提着裙子往外走,苏鱼清在她身后偷偷发笑。
南鸢回过头来,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苏鱼清更加无遮拦地笑出声,“我笑你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
南鸢脸色微红,“我是怕伯父伯母久等了。”
南鸢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压下了作祟的心思。
其实苏鱼清误解她了,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程序,她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她终于要嫁给苏鱼清了,可她一点也不开心。
提起裙子走下楼的那一刻,万众欢呼,所有人向她投来艳羡的眼神,她也只是淡雅地微笑。
人群之中有多热闹,站在人群之中的她就有多孤独。
两个可爱的花童小女孩为她托起冗长的婚纱,后面是一排穿着帅气西装的小男孩跟随,头戴玫瑰和满天星编织的花冠,手花是新鲜的白玫瑰手花,手上提着一个小花篮,里面放满了新鲜的粉白色玫瑰。
苏鱼清牵着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抚慰了她那颗焦躁的心,她吃力地微笑,仿佛那个表情定在了她的脸上。
也许谁都想不到,身为主角的她,内心竟然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平静。
她就这样任由苏鱼清牵着手,踩在柔软的红毯上,一步步地靠近中央的舞台。
十几米的距离,好似走尽了她的一生。
她的脑中走马观花,回想起第一次结婚,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神父面前,怯懦又真诚地献上她的结婚誓词,霍之勉淡漠疏远的模样印刻在她脑海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消散不去。
又想起了霍之勉第一次向她求婚时,漫天的气球飘落,他掏出戒指的那一刻,仿佛她的世界都变成了粉红色。
她还想起了那束被她扔掉的粉玫瑰,那枚被她扔掉的天价戒指,那一柜子被霍之勉没收了的高跟鞋……
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上,她会想起那个曾经伤她最深的人。
她努力地昂起头,把眼眶中的泪水憋回去。
她要笑,大方地笑,绝不能哭。
耳边传来欢呼声,震耳欲聋。
她听不清两道的人在对她说些什么祝福语,她此刻真像一个聋子。
茫茫人海中,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她。
男人戴着小丑面具,黑色的身影隐藏在人群之中,就像锁定了猎物一样,慢慢地向她靠近。
直至走到了人群中的最前排,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丝一毫。
就当苏鱼清牵着南鸢走到舞台前,准备一脚踏上去时——
突然,现场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所有人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哗!
全场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关灯了呢?”
“会不会是线路出现了问题,还是突然停电了呢?”
“不可能啊,帝都怎么可能停电,要是帝都都停电的话,那全国上下还能有电吗?”
……
现场躁动不安,所有人都吵吵嚷嚷的,有的人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可也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的范围。
苏鱼清握紧了她的手,靠近了她问,“鸢鸢,你还好吗?”
南鸢只是淡定地摇摇头,“我没事,怎么突然停电了?”
按理说,苏鱼清策划得这么好,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不知道,总之不是个好兆头,你站这儿别动,不要让别人撞到你或是踩到你的婚纱,我去问问情况。”
苏鱼清乱了阵脚,嘱咐了她之后就匆匆走开了。
南鸢站在原地,眼底还是一成不变的冷静,其实这场婚礼办不办,对她来说都只是一个形式,停不停电什么的她都无所谓。
她可以等电路修好,然后再跟苏鱼清举行婚礼。
突然,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又快又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往后一拉——
“你……”是谁!
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苏鱼清的婚礼上掳走新娘,她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南鸢。
南鸢睁大了眼睛,还没喊出来就被捂住了嘴巴,她拼命地挣扎,最后还是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那一刹那,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个气息,好熟悉……
那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反抗。
身后的人半拖半抱着带她离开,她竟然下意识地挪动脚步,也不打闹引起别人的注意,仿佛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雕像,任由他搬动。
她从来都不敢想,有一天,她会再次闻到这个熟悉的气息。
她从未意识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那个人的一切,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走路的脚步声……原来她已经走火入魔到了这种地步。
直到面具男把他带到了室外的路灯下,后花园,清净得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面具男放开了她,她抬头看着他,只能看见面具下他那线条流畅的下巴,她伸手,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却被他躲开。
南鸢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西装领带,“你究竟是谁?”
究竟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面具男冷凝着她,薄唇轻启:“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听到那个她每天都会幻听的嗓音,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
这一个月以来,她梦见过无数次霍之勉来抢亲的场面。
梦到他带着大批人马包围了苏鱼清的庄园,几百架直升机在高空盘旋,和苏鱼清厮杀成一片。
他疯狂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变心,为什么不要他了,为什么要嫁给他最讨厌的苏鱼清。
她在梦里反驳他,当初明明是他不要她了,为什么要反过来怪她?他不听,用力地摇着她的肩膀,他们就像两只不服输的小兽,缠打成一片滚到了墙角。
雷鸣和闪电交加,雨水溅起了泥潭,他把她制服在身下,冰凉的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墙角盛开的白色芍药被淋得一瓣不剩,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每次从梦里惊醒,都摸到了自己的眼泪,枕头上也湿了一片,她又想起自己流产的那天,她躺在自己的房里,疼痛到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又想到了离婚的那天,霍之勉那张冷酷的脸。
然后,她就哭得更凶了。
她觉得自己很贱,明明已经被他伤害得遍体鳞伤了,却偏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他,想他想到哭。
只要听到他,想到他,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他,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久久不能释怀。
这一年来,她都是以这种方式折磨着她自己。
而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真的来了。
南鸢的泪风干在眼角,白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眼眶更红了。
他伸手触摸她嫩白的脸,为她拭去泪痕,粗粝的指腹带来一丝温度,触感如此不真实。
“别哭了,我来了。”
轻柔的嗓音抚慰着她那一颗玻璃心,她竟然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为什么每次哭都是为他?
她恨,却又恨不起来。
南鸢咬着牙,死死地揪住他的领带,“我要看看,你这张让人厌恶的脸。”
她颤抖着手取下他的面具,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刻在她眼里。
时隔一年,他的英俊丝毫不减,却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气质也有几分收敛,只有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跟当年一点差别 。
南鸢鼻头一酸,失了控地打他,“霍之勉,你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来抢婚,为什么不放过我唔……”
然而,她还没骂完,就被一个热情的吻堵住了嘴巴。
男人疯狂的亲吻着她,双臂揽着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那股力道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他仿佛要将这一年以来的思念和爱意都注入这个吻里面,疯狂到想要吞噬她。
南鸢的大脑已经炸成一片,如此炽烈的吻让她呼吸困难,就当她以为自己要被亲到晕厥的时候,男人适可而止地放过了她。
她气喘吁吁,注视着他,整个人都没了防备,她迫使自己的心硬起来,可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她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她被亲得浑身发软,扑在他怀里大口地呼吸,之前想好的那些要骂他的话,此刻竟然一句都想不起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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