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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我是你的固定拥有
“鸢鸢,你不舒服?”苏鱼清见她愣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多做一个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紧张地皱起了眉头。
南鸢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苏鱼清给她倒了杯温水,理了理她额头的碎发,声音温和,“我听说了你的事,就赶过来看你了。”
听说她怀孕了,听说她跟霍之勉和好了,听说她跟霍之勉离婚了,还听说她流产了。
她的悲,她的喜,哪一件事不是关于霍之勉。
纵使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跟霍之勉争,可是现在,为了带南鸢逃离苦海,也为了他的私心,他必须争一争。
南鸢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捂住了平坦的小腹,那种撕裂的痛感让她不想回忆,失血过多的窒息感让她觉得恐怖。
她能清醒地认知到,她的孩子没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打掉孩子,尽管霍之勉抛弃了她,她也丧心病狂地想把孩子生下来,可是……这一切都完了。
“我……”南鸢颤抖着声音,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流产了。”
躲在家里的那三天是她此生最阴暗的三天。
离婚那天叶寄梅找上了她,把他们订婚的方方面面都说了个详细,横刀夺爱,取而代之,那种炫耀和嘲讽的语气,就像一柄剑刺入她的身体,翻绞得血肉模糊。
在外人眼中,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好像无论什么挫折都不能击垮她,其实恰恰相反,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她不是铁做的,做不到刀枪不入。
可能是因为离婚,可能是因为怀孕,她变得敏感焦虑,精神脆弱,回到家里就自闭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孕吐的关系什么也吃不下,每天就只喝点清水,直到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才被送往医院。
她闭上眼睛,任凭滚烫的泪水浸湿衣襟,老天真的很不善待她,什么病痛折磨都往她身上放。
“鸢鸢,都过去了,别怕。”
苏鱼清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柔地把她抱进怀里,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任何人都可能背叛她,只有他不会。
“我只是,有点难受而已。”
她的话里带着哭腔,就像一根倒钩针滑入体内,提起来的时候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痛随着她的委屈在体内慢慢发酵,仿佛四肢百骸都浸泡在酒精里。
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她,恨自己愿意把她交给霍之勉。
“苏鱼清,原来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只有你一个而已……”
南鸢靠在他怀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仿佛他是她人世间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双手圈住他的腰,抱得很紧,生怕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弃她而去。
苏鱼清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笑得愈发宠溺,“别担心,我是你的固定拥有。”
他的话让南鸢安心了几分,可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那阵惊吓,“可还是会觉得痛,怎么办?”
麻醉剂消散的同时,她的小腹窜起阵阵抽痛,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抽痛。
“痛就哭出来。”
苏鱼清轻抚着她的背脊,从手尖温柔到骨子里。
南鸢终于卸下防备,趴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得崩溃,毫无掩饰。
苏鱼清只是静默地把她抱在怀里,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没有动一下,他知道,沉默的陪伴比大声的承诺更让人安心。
南鸢越哭越大声,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在苏鱼清温暖的怀抱里,她仿佛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诉尽了,也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
然而,她从来都不会在霍之勉面前示弱,却在苏鱼清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
出院之后。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南鸢跟往常一样照旧上下班,从她的眼里看不见半点忧伤,她的状态也跟个正常人一样,根本就不像一个刚刚流产过的女人。
这期间,南氏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敢旧事重提,尽管每天正常工作,还是觉公司里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几天后。
南鸢把南家上下都打点完毕了,把南氏公司也都搬得差不多了。
她还是要回帝都的。
站在空空荡荡的南家庄园门前,她的心里涌现了一股异样的情绪,那滋味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说不出来的怪异。
她的脑海里该死地浮现了霍之勉冷酷的神情,一瞬间就被理智摁了回去。
她觉得,也许这只是离别时特定的情感,熬过去就好了。
“鸢鸢,该走了。”
苏鱼清把加长的保姆车停到她面前,摇下车窗,这是为她搬行李用的特定大容量车厢。
早在她住院的那段日子,苏鱼清就说过,要带她回帝都,只有在苏家的势力范围内,他才能保证她不出半点差池。
霍之勉无法保证她的安全,他可以。
艳阳天里,南鸢看着他,他的眉眼弯成了月牙,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脸,他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美好,那么地不可亵渎。
一瞬间,她恍惚之中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温柔似锦的男孩冲她笑,那是她记忆中最纯洁的一处,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处。
南鸢朝他伸手,往前迈了一步:“嗯,该走了。”
生存法则之一:如果承受不了,那就选择逃避。
逃避并不可耻,只是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更加舒适的道路。
她是时候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
海风呼啸,巨大的邮轮早已停泊在岸口。
南鸢说,不想坐飞机回帝都,想要坐船回去,她想沿途看看这一路的风景,离开魔都之后的风景,究竟有多美。
同时,她更想知道,离开霍之勉之后的生活,究竟有多自由。
苏鱼清从帝都派人来岸口迎接,两排清一色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弯腰迎接,服务的女佣个个训练有素,这才是他苏鱼清该有的排场。
回归了帝都,他便是只手遮天的枭雄。
苏鱼清朝她伸手,“鸢鸢,上船吧。”
南鸢点了点头,自然地把手搭过去,跟他一起上了船。
海风凛冽,苏鱼清脱下了外套搭在她身上,替她抚顺了随风飘乱的长发,想要把她送进船舱里,她却硬是要站在外面吹风。
苏鱼清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岸口那抹熟悉的身影。
岸口一角都是霍之勉的人,尽管他已经隐藏得很深了,可还是逃不过那两双睿智的眼睛。
他穿着黑色衬衫,同色的领带被风吹得凌乱,那双向来精锐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仿若天地颓然一空,山河万物倾覆。
咸湿的海风打到他脸上,他脸色颓然,苍老得多了几根白发,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傀儡,木讷、呆滞,没有一丝表情。
南鸢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转过了身,眼眶里的泪在打转。
她这辈子最想拥有的人叫霍之勉,他的生日是8月12日,他是狮子座,霸道蛮横专制,也呆萌可爱宠溺,他喜欢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也喜欢喝白开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钢铁直男,不懂浪漫却经常营造浪漫,他喜欢在生活中布置惊喜,为了让她感受到生活的仪式感。
他最爱的人是南鸢,伤得最深的人也是南鸢,最不舍的人还是南鸢。
他是众星捧月的天神,他是高不可攀的贵胄,他是她人生的过客,匆匆而没有结果。
他是美好的恋人,给予过她最荣耀的宠爱,也一脚把她踩进了深渊,她的喜,她的悲,无一不关乎他。
只是这一切,从今往后,都将封存,埋葬,顺着记忆的长河慢慢泯灭。
泪,风干在眼角,她微红的眼眶被风吹得干涩。
她并不是不爱了,只是爱不起了。
霍之勉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灰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他双手插兜,紧抿着唇,任凭湿冷的海风打在身上,仿佛身体的麻木能缓解内心的疼痛一样。
非利捧着西装外套,多嘴了一句,“少爷,您真的要放少奶奶离开吗?不后悔吗?”
霍之勉冷凝着远方,没有眨一下眼睛,仿佛他一眨眼南鸢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他舍不得眨眼。
非利硬着头皮劝说,“少爷,您就不怕少奶奶跟苏鱼清在一起吗?”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干涩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那是他一晚没睡的‘成果’。
非利终于忍不住了,“少爷,您还是去追一追吧,兴许还能追回来。”
这回,霍之勉开口了,却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转身,背道相驰。
从此,各不干涉。
霍之勉转身之际,眼里的血丝和泪融合化开,他的眼睛通红,仿佛要掉下一滴血泪一样。
“少爷要去哪?”
非利赶紧跟了上去,想要给他披上外套却被一手推开。
霍之勉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回去处置叶寄梅。”
就算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
南鸢再次回头看时,岸口上那一抹高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见了她最后一面,他满足了,他走了。
也许世事就是这样潦草,就连最后的告别也没有一言一语。
苏鱼清扶她坐下,用毛毯把她的双腿裹了个严实,扯了扯她的衣角,“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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