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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变态裁缝 一
小时候对父母的映像颇为模糊,那时我还小爷爷奶奶下地干活,不放心我一人呆在家中,于是田埂间的绿意盎然的杂草和忙碌的蚂蚁成了我最好的玩伴,我给他们一一起上名字,我作为他们的老大,陪他们在田间欢乐的游荡玩耍,临别之时还不忘回头看看那些我在田间的玩伴,我舍不得离开他们。
我从梦中醒来,眼角却已经是湿润不堪,一看表已经到了下午时分,原本盖给齐短短的大衣不知怎么重新铺到了我的身旁。
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齐短短那个让人心中忍不住喜欢的姑娘,大概是走了吧,既有庆幸也有失落。
推开房门,夕阳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脸上,格外惬意。门口缩成一团的猫咪,朝我轻轻唤上一声。
心中也有释然:“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草草应付完五脏庙,一个人在大街上随意溜达,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我在寻找齐短短?希翼着她从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边突然冒出来,朝我做鬼脸吐吐舌头:“小吴啊,我还没走哦。”
其实我也想找个人,做依靠。
华灯初上,盛夏的夜晚我却莫名感到一丝寒冷,算了,我也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打开直播间,就看到很多人已经聚集在我的频道,叽叽喳喳无非就是:“怎么昨晚突然关直播了?”“是不是真的遇见鬼了?”“主播,打算怎么圆自导自演的这出恶作剧?”
耐心的向他们解释完原因,说是自己手机突然没电了,导致探灵中途断绝,实在不好意思,今晚去探一幢荒宅,名字就叫变态裁缝。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有一个男子搬到此地,住进一幢六层高的居民楼里边,盘下一间小店面,专职做起了裁缝。
裁缝虽是个男子,但为人温文尔雅,带着眼镜,说话也是细声细语,不急不缓,二八的分头总是油光锃亮,一丝不苟。
再加上手上的技术也是极其过关,细细的针脚,柔韧的棉线,惹得一帮中年大妈天天聚在裁缝店中,给年轻的裁缝介绍对象。
裁缝娶了一个当地的姑娘,过腰的头发,白皙的脸蛋,一时间成了当地人口中的美谈,引的不少年轻姑娘为之嫉妒。
裁缝和姑娘恩恩爱爱近十载,邻居居然没有听到一丝一毫二人争执的声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两人没有生下一个子嗣。
千禧年间,二月初。据邻居回忆,裁缝和姑娘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出过门了。
随即而来的是阵阵恶臭和聚集成群的苍蝇蚊子,邻居果断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即立乱,打电话报警。
等警察破门而入的瞬间,一股已经压抑很久的尸气瞬间传遍整个楼道。
裁缝依旧坐在自己缝纫机前,缝纫机上摆着一把已经生锈发黑的菜刀,警察持枪靠近裁缝,呼喊半天不见裁缝有所动静,伸手一推,接下来的发生的场景就连从事行业几十年的警察呕吐不已。
警察轻轻伸手一推,就看那坐在凳子上的裁缝,以头发为界,半个脑壳稀里哗啦掉到缝纫机上,已经辨别不清是脑浆还是血管的发黄粘稠的物体,拍在缝纫机面上,飞溅到警察的周身。两已经如同葡萄干的眼珠,半扁掉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屋内的每个人。
警察请来法医鉴别尸体时发现,裁缝的两只手因为死亡时间过长,黏连在了缝纫机上,法医也表示无可奈何,挪动尸体,裁缝可能整个身体都会烂做一团浆糊,最后连着缝纫机一同搬出了屋内。
既然裁缝的尸体已经找到,那剩下姑娘呢?
屋子内室,已经被鲜血染满,就连那天花板上吊的挂灯都沾染上了不少血迹,完好无损的是裁缝买来的那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木偶模特。
警察在搬动木偶模特的时候,意外发现其中一具模特格外沉重,当下心中一凉,叫来同事小心翼翼的拆开模特,密密麻麻的头发如同黑色的丝绸包裹着里面的碎肉。
姑娘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器官,如同被绞肉机切碎的肉馅一般,里面蛆虫翻来覆去,宣告着在座的警察,这是自己的领地。
根据两人生前留下来的线索,裁缝找不到家属,而姑娘就剩下一堆肉糜,连火化都成了一种奢望。
后来警察结案,定性为谋杀。裁缝以极其变态的手法残忍的杀害了自己近十年同床共枕的结发妻子,奈何找不到裁缝的直系亲属,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姑娘家属哭哭啼啼的带走了姑娘的遗物,建了一个衣冠冢,也算是对姑娘的一个交代。
而裁缝的骨灰,一直放在火葬场中,无人认领,说不定早就进了下水道。
案子就这么结了,可事情却还一直没有完。
渐渐地有人在那栋家属楼中听到姑娘的声音,嘴中细细哼唱,正是生前最喜欢的《霸王别姬》那一折子戏曲。
更有甚者说自己在裁缝家门口,碰见姑娘,两只腿已经看不到踪影,在身后留下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两只无助的眼睛里边全是血丝。
人死如灯灭,可活人的日子还得过。
日渐频繁的出现姑娘的鬼魂,已经姑娘的声音,吓得左邻右舍不敢出门,畏畏缩缩躲在家中。
日子久了也不是办法,有人提议说姑娘这是心有怨念不肯离去,找来姑娘的家属,门口摆上些纸钱、香火、蜡烛,细细念叨好一阵子,可不见有丝毫好转,反而是那一直出现在众人耳中的戏曲声越来越大,仿佛就站在众人身边,朝耳朵旁吹气一般明显,最后就连姑娘家属都是心底发毛,借故离去。
被逼急的邻居,合资请了一个颇有威名的阴阳先生,前来降服姑娘的鬼魂,还邻居一个太平。
膀大腰圆的阴阳先生靠手下几个弟子的搀扶这才气喘吁吁的爬上四楼,吩咐弟子摆上祭坛,请出祖师赐下的桃木剑。
可当阴阳先生肥短的几根手指,擦着火柴却无论如何也点不着手中的三根供香之时,脑门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阴阳先生眼神一变,身旁的几位弟子立马会意,搀扶着他们的师父晃晃悠悠的下了楼,再也不敢提什么天师除魔之类的浑话。
可怜这位姑娘,也可怜这些在家属楼中的住户,不到一年光景,楼里的住户全部搬了出去,另寻他处。
而见证了这起惨案的家属楼则荒废了下来,四面漏风,破败不堪。到了现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闹鬼的事件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裁缝将自己的妻子藏尸在了玩偶当中,这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我那个还未曾做完的梦:我期待着一周只能回来一次的父母,同时也惧怕他们的到来。
我期待他们回家,能让我心中缺失的那一块变得圆满和温暖,一种荡漾在心中,家的感觉。
我惧怕听到的就是他们为了柴米油盐争吵不断;看到就是一张张严峻的面容和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记得早晨五点把自幼嗜睡的我揪起来背课文,那天早上的雪真的好大,真的好冷;手中不知何时放在背后的鞭子真疼;骂我是笨猪的话,真的难听。
有时他们也带我去县城拍个照片,买一件新衣服啊。照片中的我和父母之间多的是一层冷漠和局促不安。
而衣服店门口的两个木偶模特是我至今的噩梦。那打扮的花枝招展,唇红齿白的木偶模特,朝来来往往的行人,摆弄自己的新衣服,却完全忽略了自己那张脸是如何的苍白,那双眼睛是怎样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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