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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丝毫不加掩饰
想起当初,两人的相遇还挺戏剧性的。
那天天气很冷,雨丝里还夹杂着飞雪。
冻得她走在路上,上齿都不停跟下齿打架。
经过几次催债人上门闹事后,发福了的女房东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继续住下去。还扬言把房子租给了别人,并让她当晚马上搬出去,否则就报警。
那天姜楚笙正好出差,再说了,她本就没想过去麻烦他。
所幸被抢被砸后,行李也所剩无几。所有的家当仅用一只拉杆箱就装满来了,还剩不少空间。
那天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摸遍了全身,居然一块钱都没有。正好看到旁边停有辆无偿献血的车。
饥肠辘辘之下,她终究还是走了进去,用300多毫升的新鲜血液换来了一块蛋糕一袋牛奶。
出门的时候,还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也许是当时太饿了,她几乎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下车时头有点晕,不慎和一个同时上车的人撞上了。
还没等她站稳,对方就一个劲儿的低头鞠躬道歉。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高小瑶来献血也是因为那块蛋糕和牛奶。只因她把所挣的工资一半用来还房租,一半拿去救济男朋友,他男朋友已经失业三个多月了。
于是,两个同样身无分文的女生就决定一起合租,直到现在。
正浑浑噩噩的发呆,手机忽然就响了。
是高小瑶。
“九凉,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带几瓶酒啊。我今天发工资,你可以来找我报销。”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薛九凉微微笑道:“好,煮好了你先吃,不用等我,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去。”
虽然高小瑶的心病还没有完全愈合,但薛九凉也为她正在努力振作而感到高兴。
“不行!今晚无论如何,这个惊喜都要给你。”高小瑶神秘道。
薛九凉抿了抿唇:“好!那我尽快赶回去吧。”
挂了电话,抬头恰巧和贺晋驰的视线对上。
她的心猛然一跳。
贺晋驰却冷冷的撇开,抬手看了眼时间,脸上是及其不耐烦的神情。
一顿饭吃得更加尴尬,哪怕后来有Allen在一旁努力活跃,仍旧僵冷无比。
他对她的厌恶,还真是丝毫不加掩饰。
下了班后,薛九凉直奔回家的方向。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终于让她失落了一整天的心情变得好些了。
高小瑶看到她,立刻跑了过来,将她拉到餐桌旁,右手还得意的向一旁划拉:“锵!我是不是很厉害?快点夸我夸我。”
这满满一桌佳肴,按照她们两一向节衣缩食的性格,应该能撑一个月的饭钱。
但她还是很捧场:“你可真厉害,五星级酒店不聘请你当厨师,简直是一大损失!”
薛九凉很少夸人,高小瑶听后表示十分受用。过了片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薛九凉伸手去拿筷子,随口道:“干嘛啊,跟人家小媳妇儿上花轿似的。赶紧哈,有事说事,没事我可要吃饭了。”
高小瑶不服气:“谁小媳妇儿了,哼!平常都没见你那么饿,今天是怎么了?”
薛九凉垂着视线,一股苦涩的滋味袭上心头。
但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开玩笑道:“你一只比铁公鸡还硬的抠门鬼儿好不容易掏一次腰包,我今晚连工作夜宵都没吃就跑回来了,能不饿吗?”
高小瑶十分得意的笑了几声,半晌,低下头,像是在组织语言。
看她这样,薛九凉的脑海中忽闪过什么。
放下筷子,皱着眉严肃道:“你打算跟他和好?”
高小瑶立马摇头,语气坚定:“我不想再犯贱了,也不敢了。”
薛九凉疑惑了:“那你究竟要说什么呀?”
吸了吸鼻子,高小瑶才抬起头,眼睛有点红红:“九凉,我决定去南方了。”
薛九凉放下筷子,看着她。
硬忍了一会儿,高小瑶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就是舍不得你,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可是你几乎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好的朋友了。我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姐妹了......”
怔了半晌,薛久凉才道:“......他知道吗?”
高小瑶冷笑了几声,眼泪又涌出来,绷着嘴角:“我现在跟他已经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知道她心意已决,薛久凉也没太挽留。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两人就索性放开了喝酒。
兴许是喝高了,高小瑶满脸红晕,眼睛肿得跟两儿核桃似的,举着酒瓶:“其实呢,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这辈子我是注定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在恋爱的时候,都会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认真对待。”
薛九凉想去抢她的酒瓶。
高小瑶推了她一下,又灌了口酒:“很多人都说他不靠谱没出息还吃软饭,这确实是事实,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管他怎么对我,我还是没办法忘掉他。也许,这就是命吧。”
之后又胡言乱语的耍酒疯,但围绕的全都是她“全宇宙最帅的男神”。从他们相识相知一直说到相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到高兴的时候还借着酒劲儿爬到窗台去手舞足蹈。
吓得薛九凉赶紧去拽她,一直没敢放手。
最后闹得累了,趴在桌上,双眼迷离,侧着一张红扑扑的圆脸冲薛九凉一个劲儿的傻笑。
知道她这副模样八成是真醉了,薛九凉又哄又骗的才总算把她给推回房间。
今晚的月色朦胧,星星也很少,隐约透着一股凄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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