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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位份
大雍王朝自开国便留有旧例,皇亲国戚、王公贵族,可以把没有名分或者身份低微、不入册的女眷作为赏赐,奖励给自己的心腹家臣和有功之人,受赏者权当这是一种荣耀,封赏者也把这当成是与下属拉近关系的好办法。比如先皇,就曾将后宫鲜少宠幸的官女子赐给镇国公和辅国公,这种赏赐在大雍王朝屡见不鲜。
北光营救王爷有功,他主动讨赏是合乎规矩的,并没有错,可此刻的萧子夜,一眨不眨地盯着北光,面色铁青,半晌才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此事从长计议。”
北光也没再坚持,当务之急,是让宋慕蓝好好休息,微一颔首,退出帐外。
他的营帐就在萧子夜的隔壁,宋慕蓝的茅草棚是不能住了,北光干脆抱她回了自己的营内。
宋慕蓝还没醒,北光站在床边,手里捧着干爽的衣服,眼睁睁看着浑身湿透的宋慕蓝而束手无策,男女授受不亲,王爷既然还没点头答应,那么眼前之人依然还是王爷的媵夫人,无论北光怎么做,都是不妥的。而工地上除了宋慕蓝,一个女人都没有,眼下想找个女人来为宋慕蓝更衣,堪比登天。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负责萧子夜饮食起居的小侍从进来报告:“北光护卫,王爷有令,命你去河边监工。”
北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安睡的宋慕蓝,把衣物搁在她身旁,又掖了掖她的被角,这才披上蓑衣走出帐外。
雨势已经变小,洪水被及时止住,只不过堤口溃决有些厉害,一个月的工程怕是要付诸东流。
北光和主事大人们沿河边巡视一圈,又慰问了工匠,转眼到深夜,雨停了不说,夜空朗朗,还升上一轮圆润的月亮。
工匠们连夜修葺损坏的营帐,北光也异常乏累,实在撑不住,只好在工匠的搀扶下回自己营内休息。
刚进了帐门,北光立刻惊得睡意全无,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宋慕蓝不见了!
北光拉过送他回来的人问:“夫人呢?”
工匠也懵了一脸:“不……不知道啊?!大家都在河边抢险,没注意到夫人去哪儿了。”
北光忙出去寻找,这深更半夜,洪水刚退,河边狼藉一片,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在河边来来回回的走了两趟,一无所获,他颓唐地蹲在帐外,毫无头绪。
萧子夜的侍从路过打招呼道:“北光护卫,还没休息?”
北光没精打采的问:“看见夫人了吗?”
侍从轻松回答:“哦,夫人在王爷帐内歇下了。”
北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紧抓侍从的胳膊:“你说什么?”
侍从还奇怪北光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又重复一遍:“夫人在王爷床榻上睡了。”
北光无力的垂手:“是……是王爷把夫人带过去的?”
“是啊,夫人一直没醒,王爷亲自抱的夫人。孙大夫说,之前救治王爷的其实是夫人,北光护卫只是听从夫人吩咐打打下手。”侍从说到这儿还高兴得一捂嘴:“王爷感念夫人救治有功,当即下令,给夫人升了位份,等回了王府再行入册,咱们夫人啊,到时就正式荣升庶王妃了。”
听到这儿,北光的双耳轰鸣,头昏目眩,宋慕蓝升了位份,就意味着王爷驳回了他的讨赏,而自己,带宋慕蓝出府的希望愈加渺茫。
侍从丝毫没觉察到北光的不对劲,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王府那么多女眷,只有夫人不怕吃苦不怕劳累,跟着王爷来到这荒山野岭,还和我们同吃同住,给大家做针线活儿,一点主子的架子都没有。要我说啊,夫人这么贤惠能干,将来被王爷册为正妃,也是有可能的……”
没等侍从说完,北光拔腿朝萧子夜的帐房跑去,他急于弄个明白,王爷册封宋慕蓝为庶妃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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