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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夫人
萧子夜其实并没想要宋慕蓝的命,他一早就打定主意,先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再看着她血液流尽而亡。北光对宋慕蓝的那些小心思,萧子夜是知道的,他之前所说的送她上路,是打算让西澈亲自送她到马车的驾旁、监视她,把她与北光隔离,是宋慕蓝自己会错了意。这样也好,工期缩短,他得到的好处不会少,谁会跟钱过不去。
宋慕蓝劫后余生,连哭都没有时间,就又跟在萧子夜的马车旁,忙不迭的赶路。她只觉自己好生悲哀,她刚才形容自己的那番话,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为了活命,她不惜向萧子夜摇尾乞怜。
是的,她早就逼迫自己不去爱他了,所以,空空如也的心,只装着一个念头,就是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给父亲翻案;活着,才有希望拿回宋家的祖宅;活着,或许有一天,她会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他们的年纪大了,宋慕蓝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承受失去女儿的痛。
一连赶了五天的路,宋慕蓝始终提心吊胆,好在萧子夜没有再找她。虽然在西澈的监视之下,她再没有舒适的床铺可睡,只能在帐篷外的露天地打地铺,但在她看来,这远比被萧子夜糟蹋要幸福的多。
队伍在峰河沿岸驻扎,主事帐内,西澈拿着宋慕蓝修改的图纸,不免担忧道:“王爷,媵夫人诡计多端,依卑职看,凿山引水比分流开凿分水渠,更为妥当。王爷,万一……”
萧子夜摇摇手:“她的主意不无道理,我们确实要考虑到季节问题。”
西澈:“那,皇上会接受吗?”
萧子夜:“父皇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并没那么重要。我算过了,宋慕蓝的新方案,至少会为我们节省四千两银子。”萧子夜想了想:“你去把她叫进来,我还有一些细节要问。”
“是。”
工匠们在热火朝天的做着准备工作,北光和其他主事者也认真巡查,唯独不见宋慕蓝的身影。
西澈拉过一个伍长问:“你看见媵夫人了么?”
伍长指着河边:“夫人在那块石头后面的阴凉处给大家伙儿缝补鞋子呢。”
西澈皱眉:“缝补鞋子?”
“是啊,这几日不停赶路,好多人的鞋底都磨破了。”伍长摸着后脑勺憨憨一笑:“夫人自己的鞋都坏掉了,还想着先给我们补,又不辞辛劳的给大家做了好多擦汗巾,夫人可真是好人。”伍长拿出擦汗巾朝西澈抖了抖:“公子,您闻闻,这味道可好香了,也不晓得夫人是不是特意用香料浸过的。”
西澈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行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西澈朝河边岩石走去,果不其然,在宋慕蓝的脚下,放了好多鞋子,都是有磨损等着要补的。
宋慕蓝随身带了不少针线和亚麻布,本打算闲暇时做十字绣打发时间,见工匠的鞋子破了,她暂时也无事可做,就把活计揽了去,还顺带做一些汗巾,没想到一点点小事,工匠们却对她感恩戴德,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甭提多热络。
“媵夫人,王爷叫你。”
“哦。”宋慕蓝正好缝完了一双鞋,小心翼翼地摆放好,就着河水洗了洗手,跟随西澈走向萧子夜的营房。
西澈禁不住冷嘲热讽:“媵夫人可真是热心肠,这么爱多管闲事。”
宋慕蓝对他的话心知肚明:“鞋子坏了,必定会影响工匠们的工作速度,连带着工期也会受到影响。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西澈公子就不必替你家王爷谢我了。”
西澈一时无言以对,黑着脸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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