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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曼珠的话
他问的这话语气极其不好,与之前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我想应该是因为古幽冥君和他的关系不好,所以我接触古幽冥君他才会生气。
“你何以如此生气?”我看着他,同样语气不好。
他见我这般,语气便缓和了些,把修长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高了我两个头的身高弓下身子与我平视,极其认真的嘱咐我:
“阿华,他不是什么好人,答应我,以后不要到这里来。”
我笑了笑,这才该是他的样子,既然他不喜欢我来这里,我不来就是了。
我们是夫妻,本是平等的,他不可以对我凶。
我两手搂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期许的诉说心中想法: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来这儿,只是平日里你不在我身边,我难免会无聊,没有什么解闷的东西,以后你不管去哪儿,都把我带上好吗?”
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他要能同意,对我无疑是一件好事,也不用担心冥君会找我麻烦。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同意。我心里虽有不快,考虑到他有正事,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把我打横抱起,我躺在他的怀中,大概他是宠我的吧。
经过一条条蜿蜒小道,之前看见的动物啥的,全部探出头来,瞄了一眼,又都缩了回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躲起来。
我问凡戚:“都是你养的?”
“不是,它们是这里的灵物,自然生成,是整个宫殿的支柱。”
没想到在我眼里的小动物,有这样的能耐。
穿过来时的木门,进了宫苑。
凡戚将我放下,手拂过我的脸,眸子中透着无限温柔。
他吻了我的额头,轻声在我耳边说:“阿华,我有许多事,你不要怪我!”
我知道他这是想要离开,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我装成通情达理的妇人,莞尔一笑:“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小鹦鹉通知你。只是晚上可以早点回来陪我吗?”
“好!”
他应了一声,出了院子。
看着它的背影有些失落,他刚走,小鹦鹉便飞了出来。
我问:“怎么方才不见你?”
它飞来站在我的肩上,扇了扇翅膀,小声说:“要是被公子知道我带你去的,我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他肯定知道,只是没有找你麻烦罢了。”
小鹦鹉听见我的话,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我进寝宫,想休息,小鹦鹉施法替我把周围漏光的地方全部遮住,我是阳间的人,朝夕之间,分的清楚,这样可以让我适应一些。
我歇下后,小鹦鹉出去,将门重重地关上,我躺在榻上。
迷迷糊糊间,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站在我面前,冲我笑。
定睛一看,竟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伸手去抓,她就像轻烟一样,从指间流过。
“沙华,我们又见面了!”她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委婉,似小溪流水般动听,“算起来,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你也是沙华?”我的语调认真,“你是那林子里,冥君守着的沙华?”
忽的想起,的确就是她。
她走近我,笑了起来,说:“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有了灵魂,曼珠会来找你,让我们之间合体共存。”
我的就是我的,我才不要和别人一起分享。
我连忙挥了挥手,坚决的说:“不行,我不能答应。”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好像在笑我的无知,又好像只是单纯的笑笑,她说:
“为什么这样固执,其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要的是同一个男人,同一具身体。”
她说的这话让我十分心虚,我知道这不过是梦,可我在心里却有了些许害怕。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忽而认真的问,外面沙沙沙的声音响起,还未回答我话的沙华消失,我被一下子惊醒。
屋子不再黑漆漆的,倒是冥君正坐在我的榻前邪邪的注视着我,午后的余晖照在他的脸庞上,迷人的不像话,精致美丽的五官让花儿看了都忍不住会自卑。
然而我却被他吓一跳,他每一次出现都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
换了一身红色袍子的他,让我想起梦里的沙华也是身穿一身红衣,他过来是不是和沙华有什么关系。
“冥君为何又来了这里?”
我睡在榻上,胡做镇定的将被子拉开,笑着问他。
他唇角微微勾起,轻言细语:“阿华,以后叫我曼珠,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这样的称呼?”
“我……”
我刚想开口说我不是他所指的沙华,抢先一步:“阿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是我的阿华,对吗?”
他神情带着淡淡的哀思,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心口处约又隐隐作痛,脑子里不知道想的是些什么,竟也十分的不舒服。
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窝处,忽而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这里难过,痛?”
今天的他和往天像是有所不同,我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不假,的确有了感应。
本应该坚毅的大男人眼里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一层薄雾,带着点点泪花在打转。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心里的沙华,他再次认错了人,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
而且我应该选择很明确的告诉他,我不是他的沙华。
“冥君……”
“叫我曼珠!”
他用命令的口吻强调,我一怔,他怎么神经兮兮的,一会儿一个样。
“曼,曼珠!”我有些别扭的开口,这世上,除了他的沙华,我想再没有人会叫他的这个名字,我为自己澄清,“哪怕你不愿意相信,我不是你的阿华,但是有一点谁都改变不了,我只是和她像而已,灵魂像,容貌像,哪怕一切都像,我还是我,曼,曼珠,你明白吗?”
叫他的名字对我来说,短时间内,我始终不好适应过来。
曼珠的脸色沉了下来,布满阴霾。
我瑟瑟的看着他,生怕他生气迁怒于我,每一次在我这儿都没有讨得便宜回去,只希望他不要恼羞成怒。
他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我惊讶的看着玉佩,这不是之前我嫁给他的时候,凡戚给我的东西吗?
凡戚说这个玉佩可以救我,到最后也的确是这块玉佩救了我,发着红光。
现在也是如此,玉佩的光线偏弱,却盖过了外面的强光,将这寝宫里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凡戚回来了吗?
我突然想曼珠快一点离开,他和凡戚遇到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凡戚的地盘,我要担心,也是担心曼珠。
换一个合理的说法,最起码我不想外界传言,我是红颜祸水,我刚来这里不久,还没有站住脚,以后的日子还想舒舒心心的过。
我伸手捏住玉佩,挡住了所有的光,凡戚松手,玉佩落到了我的手里。
这时才发现周围的花草全都变了颜色,成了妖艳的彼岸花,浓浓的花香扑鼻。
曼珠将手上下摆动,丹田运气。
整个寝宫充满了浓浓的花香,我推搡他:“曼珠,你快离开这里,等一会儿该来人了。”
他阴沉的脸色变了一副样子,急切的看着我,开心问:“阿华,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我……”
我的却是在担心他,可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
我吞吞吐吐的:“我不想有其他的麻烦,毕竟我是长久的在这里住下。不想被人说成红颜祸水。”
“谁敢说我阿华半句不是,我定让他万劫不复,再说,我和阿华一起设下的结界,这世间无人可解。”他像是再许诺。
可说这话的时候还趾高气昂,片刻之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低沉了许多:
“这话,我当年也说过,却没有做到。”接着释然一笑,忽而侧身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过,我现在有这样的能力了,定也会说到做到。”
他现在迷迷糊糊的,是丧失了心智吗?
我说过多次,我不是他的沙华,紧紧的攥住拳头,纠结是不是该出手。
让他就这样离开这里,似乎不算现实。
“啪”,响亮的声音响起,他的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狠狠地抓住我的手腕,满腔怒火蓄势待发。
我一咬牙:“曼珠,你是一方冥君,不理政事,成天往这里跑,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自我麻醉,对得起沙华吗?”
他手上的劲渐渐松了下来,摸了摸刚才挨了耳光的脸,苦涩一笑,语气有些无奈:“阿华很聪明,也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将你带回去?”
“我不会和你走的。”他答非所问,而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凡戚是我丈夫,脑海里就这一个念头。
“你在这里待不下去,你深爱的凡戚为什么我每次出现他都不在,你想过吗,让我在这里来去自如,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他反问我,耐心的等着我回答,像一个孩子。
我一愣神,他说的是实话,可却无心多想,只当他是挑拨:“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语气忽然冰冷下来,冷哼一声:“哼,他在利用你对付我,以为那点小把戏,本君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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