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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们的家
“阿千,过来,试试你的新衣服。”楚临外出回来,看到她在门前浇花,便把她牵回屋子,把一套水蓝罗裙和一件素白披风展示在她的面前。
“楚临,你这是做什么?买这么贵的衣服。”她疑惑地问道。
“穿上这身衣服,带你回家。”他笑道。
“回家?”听到这个词语,她的心里不禁流出一股热泉,她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嗯,回我们的家,去见我们的父母。”
“见你的父母?”她被吓了了一跳。
“不错,你不愿意?”他知道,今天带她回去确实是有点突然,但他昨日已给家里寄了封信,说是今日,他也是不得已的,早回晚回,不如尽早表明一切。
“不是,只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贸然前去,太失礼了。”她现在已经手足无措了,但又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要你去了,便是最好的准备,无需其他任何的外物。”他轻柔地道。
“穿上它,我们很快就出发了。”他把衣服递给她。
“可是,我......”
“有我在,不用担心。”这句话就如同给千千吃了一个定心丸,让她放心地相信他,答应和他一起回家。
知父母者,莫若子也,依据他对他父母的了解,他很有信心,阿千会很讨他们喜欢。
第二天,楚夫人和楚老爷早早就在厅堂里等候着,不时往大门方向张望,府里的气氛变得低沉安静,冬日的阳光最不炎热,但浓烈的燥热气味却不停地漫延。一旁伺候着的阿如的额间竟冒出细细汗珠。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看门的下人赶紧从大门跑进来,喊叫道。
“爹,娘,临儿回来了。”他礼貌地作揖,笑着道。
“哎呦,临儿啊,让娘看看你伤到哪儿,听子城说,你摔下了悬崖,娘当时真的快被吓死了。”楚夫人转着他的身子,担心地道。
“娘,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多亏了阿千,我的命才可以保住。”楚临顺势牵过她的手,把她带到他父母的面前。
“千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说着,楚夫人欲福身以表谢意。
“伯母,楚临福厚命大,阿千只是本心行事,并无太大的功劳,不用您行如此大礼的。”她阻止道。
“今天是临儿回来的好日子,看你哭哭啼啼的样子,倒是冲了不少喜气了。”楚老爷揽着夫人的肩膀,发话道。
“对,对,都是我的错。”楚夫人笑着擦干眼泪。
“不知是否失礼,敢问千姑娘的眼睛......?”楚老爷问道
“爹,娘,是这样的,阿千为了替我找草药治伤,不小心翻下了山坡,把双眼给摔坏了,落下了见不得光的眼疾,所以需要靠着黑纱带来遮光护眼。”楚临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千姑娘,你的恩情,我们定会报答,是我们楚家亏欠了你啊。”楚夫人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温柔地拍了几下。
“老爷,夫人,少爷,姑娘,饭菜已备好了。”阿巧上前福身道。
“好好好,千姑娘,家常小菜,不嫌弃的话,大家一起吃个便饭吧。”夫人笑道。
“我......”
千千迟疑了,看了一眼楚临,他笑着朝她点点头。
“嗯。”她低着头,羞涩地道。
在山珍海味的饭桌上,向来吃惯粗茶淡饭的千千胃口不是很好,便吃的很少。可热情的楚夫人不知情,以为她是过于羞怯,不好意思吃,于是便样样菜都挑一点到她的碗里,说她人那么瘦弱,应该多吃点,女人要珠圆玉润,光剩下割人的骨头可不好看。
而千千,本来话就不多,也不好意思拒绝夫人的一片好意,除了道谢,便笑笑,点点头。整顿饭下来,大多数是楚夫人问一些家常问题,比如她几岁了,是否还有兄弟姐妹,平时喜欢吃什么菜之类的,偶尔楚老爷会插进几句,楚临有时会帮忙回答一下或是补充一些什么的,顺便也了解了解自己所不知道的关于她的信息。
而饭局焦点千千,有问就简单答,没问就低头吃,实则内心紧张不安,手心的冷汗早已湿润了筷子。
饭后,楚老爷特意把楚临叫去书房商量一些事情,而楚夫人让千千陪她散散步,去逛逛后花园。其实她心里清楚,楚夫人想找一个与她单独谈话的机会。当夫人问起她对楚临的心意时,她也不隐瞒自己的心,直说出来。
但她一直有所顾虑,即那个薛小姐和楚临的婚约,知道楚临并不喜欢她,但是如果他的父母强制他娶的话,他那么孝顺,应该会娶。
楚夫人眼睛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千千的心事,并笑着做出了相应的解释。
原来,是她多虑了。
之后,楚夫人拉着她去逛闹市,买了很多衣服首饰胭脂,就如同母亲陪女儿一样。
千千自小就被母亲抛弃,多年不曾感受到如次温暖的母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在大路上竟抽泣了起来,楚夫人则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造成的,便赶紧安慰她,千千破涕为笑,向她阐明缘由。
“千姑娘,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家也不安全,今晚就先住在我家,怎么样?”楚夫人道。
“啊?夫人,千千乃一平民女子,只是有幸救了楚临一命,能来贵府一次,深得夫人厚爱,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如果还住在夫人家中,我会愧疚死的。”
“临儿赖在你家十天半个月的,你不辞辛苦地照顾他,真是很难为你了,现在我只是让你在我家住个三五天,好好休息一下。”楚夫人笑道。
“夫人的好意,千千心领了,但是......"
“千姑娘,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当是陪我这个老婆子几天。再说了,你和临儿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情也好培养,说不定,没过多久,我就可以抱孙子了。”楚夫人打断道。
“夫人,你想得太远了......”她的脸瞬时红了。
回到府后,楚夫人命阿如整理出一间客房给千千,并让她这几天专程伺候。
楚临得知千千要在府上住些时日,心里欢喜得要命,但是,毕竟她还没过门,再加上白天府上人多口杂,两人的言行举止只能够拘谨一些,晚上深夜时,观察到周围没人,看到她的房间的灯还亮着,他便忍不住地偷跑到她的房间。
“阿千。”他轻敲门唤道。
“楚临,你怎么来了?”她打开门,有些惊讶。
“路过这里,看到你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来看看你。”他走进屋里。
“睡不着,可能是不习惯吧。”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委屈你了。”他轻轻地把她抱入怀中。
“没关系的,能够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满足了。”
“阿千,你的眼睛真的很美,笑起来更美。”他痴迷地看着她的那双熠熠生辉的血瞳,温情地道。
在她的眼睛处,落下两个吻,不偏不倚,不轻不重,接着,双手捧着她的脸蛋,顺着小巧的鼻梁,摸索到那两瓣香唇,细细浅浅,柔情似水。
“咕噜咕噜~”这时,千千的肚子传来一阵破坏气氛的声音。
“饿了?”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眼含笑意地问道。
“嗯,今天吃的很少。”她羞红了双颊,不好意思地道。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笑道。
“真的吗?我想吃清汤面。”她的确是饿的不行了。
“好。”
于是,夜深人静之时,怕惊动其他人,一男一女偷偷摸摸地走进厨房。
“楚临,我好像记得你不会下厨。”千千问道。
“不是有你在吗?你在一旁教我,我做给你吃。”他拿出一袋面粉,拍拍手道。
“也行。”她寻思了一会儿道。
楚临天资聪颖,学习下厨的速度都快于常人,千千只是在关键的时候偶尔指点一下,最大的帮忙就是烧火。
“来,尝尝看。”楚临递给她一双筷子。
“嗯,好吃。”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的手艺这么好。
“你看你,汤汁都溅到脸上去了。”他笑着用手帮她擦去。
“砰砰砰。”有人在拍门。
“是谁在里面?”一个巡夜下人看见厨房还亮着灯,便走过来看个仔细,八成是一些下人深更半夜地来偷东西吃。
“砰砰砰。”他继续拍门。
“怎么了这是?”正当他们打算多起来时,阿巧恰好来了。
“阿巧姐,这厨房里有人·。”他恭敬地道。
“有人?”阿巧仔细地通过门缝看进去,得知是他们。
“你下去吧,里面没人,只是忘熄灯了。”便对那个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自己低下身子,在门口偷听。
“楚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
“阿千,这是我们的家,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无论你想什么时候吃,我都可以给你做。”
“你真好。”说完,满嘴汤汁就直接印在楚临的脸上。
“我为了你,生平第一次下厨,就给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吻吗?”
“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这样。”说完,他便紧紧地封住她那吃得亮晶晶的嘴巴,品尝着汤汁的美味。
看着映在窗上的那对亲密相拥着的璧人黑影,阿巧开心地笑着,便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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