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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孟婆月老
”我在这已经生活了整整十一年零三个月了,没有他们,我还活得挺好的,一日三餐,温饱过日,也就足够了。“
她感慨了一会儿,立刻就笑容挂脸了,埋头继续摘野菜。但在楚临看来,她并没有在笑,而是一直在哭。
“阿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楚临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眼前的这位男子,不过才相处了几天而已,却一直在为她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给予她如家人般的温暖,和另一种微妙的情感。虽然她对他一无所知,除了名字和外貌之外,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来看,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一辈子去信任的男人,她竟有时会很自私地想,如果他能够在这里陪她一辈子,哪怕只是聊聊天谈谈心,那么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不过,他是有家人的,他始终还是要回家的,再说了,她的眼睛告诉她,自己的确是如村民所说的”恶鬼养的魔女“,有着一条被诅咒的索命魂,假如她把他拴在身边,这个秘密始终会被他知道的,到时候,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不离不弃地想要和她在一起吗?应该不会的,他会像抛弃自己的家人一样,不要她,远离她。
与其从天堂掉入地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地狱,不去妄想那遥不可及的梦境,才不会摔得那么痛苦。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不过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你也很快就要回家了。”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末,提起满满的一篮菜,笑得很纯真,也很僵硬。
“我……”还没等他说话,千千便转身离开了。
“楚临,我们走吧,去集市上卖菜。”千千转身向木在原地的他招招手,很开心的模样,也是很让人痛心的模样。
阿千,你可知,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楚临也向她一笑,便跟了上去。
千千并不是通过摆摊的形式来做买卖的,而是有一个固定的买家,人人都叫这个买家为刘大娘。
“大娘,阿千来啦。”千千笑着道。
“哟!小千啊,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刘大娘这时候正在低头整理摊位,一看到千千,便热情地回应道。
“是啊,大娘,你也别太辛苦了,累坏了身子可不好。”千千关心地道。把菜篮子里面的野菜整齐地放在摊位的一个角落里。
刘大娘的丈夫死得早,全家老小都要靠她的一双手养活。十二年前,是她,帮千千出了一个生存的办法,就是把野菜野果子卖给她,也可以说,是她,养活了她,把她拉扯长大。她们的关系就如同母女一般。
“晓得了,刘大娘的身子跟石头那样硬朗着呢。”她说着,便把钱给千千。笑起来满脸黝黑的褶子,都是风吹日晒留下来的痕迹。
“这位是……”刘大娘这才看见千千的旁边站着一位俊朗高大的男子。
“他叫楚临,是我的朋友,他受伤了,晕倒在门口,现在在我家养伤。”千千介绍道。
“现在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大娘关心地问他。
“好多了,多谢刘大娘关心。”他礼貌地道。
“你现在既然和小千住在一个屋檐下,可别起什么非分之想啊,要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大娘拿着一根葱指着楚临道。
“大娘,你说什么呢,他是一个好人。”千千红着脸道。
“大娘吓唬吓唬他而已,瞧你脸红的。”大娘笑道。
“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千千怕自己的脸变得更红了,赶紧先走一步。
“小伙子,过来。”大娘笑着,叫住正准备追上去的楚临。
“大娘是个过来人,瞧你那小眼神就知道你喜欢我家姑娘,小千是个可怜的孩子,心肠很好,没啥心眼儿,什么都不懂,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喜欢她,以后可要好好地照顾她,不要让她吃苦受累的,否则,我肯定揭了你的皮不可。”大娘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大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苦了阿千的。”他道。
“去吧。”大娘欣慰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追上去。
“楚临,刚刚大娘跟你说了什么?”千千问道。
“没说什么。”他神秘一笑。
“笑得那么诡异,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千千低着头玩手指,假装生气的样子。
“大娘说,要带你去吃一顿好吃的,你太瘦了,把你养胖先。”他笑着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去哪里吃?”千千立刻笑了,兴奋地问道。
“月老茶馆。”
他们上了茶馆的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楚临叫来小二,点了几样菜。
“楚临,他们是在干嘛?”千千看到旁边有一瞎眼老人和一个年轻姑娘,从楼梯口缓缓地走过来,站在大厅中央。
“这位老人是帝京城里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旁边的女子是他的孙女。”
“说书先生?”千千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词语。
“就是讲故事的人。”楚临呷了一口茶,笑道。
随即,一个清脆短暂的琴声在耳旁响起,如万千春雨斜打芭蕉,顿时全场寂静,女子面容含笑,端庄做好,轻抱琵琶,纤手拨动琴弦,飘扬潇洒的琴声渐渐把人陶醉。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厮人不堪言,吆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倾有泪,峨眉粉黛绝世颜,小楼寂寞心与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曲停,场闹,稍稍,曲起,话入。
”今天,老夫献丑,给在座贵客讲一个关于月老和孟婆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在五万年前,那时侯,此时的月老,还只是一个修道之人,而孟婆,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有一天,孟婆走在树林里,突然,一个蛇妖猛扑过来,想要把她吃掉,这时,一道白光在她眼前一闪,蛇妖便被一位白衣道人所杀死,而这个人,正是月老。月老虽然救了孟婆一命,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他昏迷在地,孟婆便把他带回家中,衣带不解地细心照顾他。
没过几日,月老的伤便好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天,看见孟婆流着眼泪跟他道别,心中却有一丝不舍和不忍,竟然产生了一种放弃修仙之路,与她共度余生的莫名想法。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忘记了自己的本心,他不想做凡人,为七情六欲所折磨,为生老病死所控制,他想做神仙,不老不死,不痛不灭,永远一人逍遥,永世了无牵挂。于是,他狠心与孟婆告别,上山去了。
自从月老走后,孟婆日日以泪洗脸,每天想念着那位白衣道人,茶不思,饭不想,她知道,父亲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桩婚事,三日后便成婚。但是,新娘是她,而新郎却不是他。
有一天,月老来找孟婆,就在见面的第一个瞬间,他用一把长剑深深地刺进孟婆的胸口…………”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随着一个清脆短暂的琵琶琴音结束,全场拍掌叫好的浪潮此起彼伏。
“这就没了?我还想把这个故事听完呢。”千千的心里很扫兴。
“月老把长剑刺进孟婆的胸口,是为了救他的父亲。”楚临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千千双手托腮,像一个听睡前故事的小女孩儿,饶有兴趣地听着他把故事说下去。
“当天,他的父亲却突然被一个前来复仇的妖精打伤,七魂已丢,六魄已散,唯有孟婆的琉璃心,才能够救得他的父亲。”
“然后呢?月老真的挖了孟婆的心吗?”
“嗯,后来,月老一夜苍老,变成一个老人,飞升为上仙,生活在北桓河堤的天宫月楼上,生生世世都为凡间有情人拉牵红绳,成就姻缘。而孟婆,甘愿掩去美貌,化为老婆子,生活在阴曹地府的奈何桥头,忘川河边,为死去的人熬制一碗孟婆汤,帮他们忘掉前世的一切。”
“好悲惨的爱情故事啊!一个牵了情丝,一个断了红尘。”千千感慨道。
“楚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故事里的月老,你会杀了孟婆吗?”
楚临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我不会。“他看向窗外,淡淡地道。”人生在世,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好,那生在世又有何意义?有她有我,无她无我。”
“临哥哥。”这时,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在楚临的身后。
这个女子的年纪与千千相近,她的衣着华丽高贵,妆容粉饰得恰到好处,粉扑扑的脸蛋透着些许稚气,身上散发出的高傲气息毫不掩饰。
“临哥哥,你这几天都上哪去了?我每次去你府上找,你都不在家,可急死我了都。”这女子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娇嗔地埋怨道。
“多谢阿卿的关心,我一切都好。”他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手,礼貌地笑道。
“哎呀,临哥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我如此见外,成婚后可怎么办啊,你总不能一直叫我薛小姐吧?”女子一副娇羞媚态地道。
这时,一个茶杯掉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引来他二人的注意力,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呵呵,一时手滑,你们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一步。“千千牵强地笑道,不知为何,自从听到那女子说出了”成婚“二字时,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
”站住!“女子喝道,是主子命令奴才的口气。
寒七少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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