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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风雪
睡的迷迷糊糊,被我爸喊了起来,刚坐起来就听他说,“他们在这住了两天,怕家里担心要走了,你也去送送吧!”
我迷迷糊糊的赶在我把身后,只见门口站着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文静小姑娘。
我疑惑的看着我爸,小声说道:“他们是谁呀?”
我爸哑然,一时间竟然失声,然后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你不认识他们?”
看到我犹豫的点了点头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中年人看我没有上前,就朝着我喊道:“昊子,有空到家里玩,让你婶子杀鸡给你吃。”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确定他是在和我说话,我连忙点了点头,虽然不认识他,但是礼多人不怪的规矩我还是懂得。
我爸看我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上前几步和中年人聊了起来。
我在边上乖乖的站着,一般有客人的时候,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规矩的。倒是那个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我,这让我有些吃不消,就小声不好意思的朝她说道:“你好,你这几天住在我家?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我叫王昊!”
“咦,这是你家?王昊?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哎,我叫王艳茹。”王艳茹扭头认真的思索道。
这时刚好中年人转过头看向我俩,我发现他看向我俩的眼神竟然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有怜悯,有痛苦。
然我我望向我爸,见我爸眼中一样是这个表情,我顿时就觉得不对,感觉自己好像少了什么?身体中丢了什么?
我转过身看向王艳茹,吓了她一大跳。
我有些激动的问她,“你是谁?”
没等她回答,我就拼命的朝着屋子跑去,我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对劲,不说那个感觉十分熟悉的小姑娘,就是看向那个中年人的时候,那种感觉也是十分怪异。
而且,两个大活人住在我的家里,我竟然没有一丝的印象,这正常么?不正常,明显不正常。
我快步跑到屋子,没有理会我爸在后面喊我,进了我的房间之后我就看到放在炕边上的日记本,我将日记翻到最后几页,果然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随着翻看,我的头就像炸开一样,头痛欲裂。
看完的时候,我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哀嚎。
我爸他们听到了声音,跑进屋子,见到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我按住,问我怎么了,然而我却完全疼得说不出话来,浑身的汗像汤水一样流下。
我爸见我痛苦的样子,就要打电话叫车送我去医院。
这时王艳茹看到了我放在一边打开的日记,也拿着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但是众人的注意力现在都在我的身上,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直到她也捂着脑袋尖叫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她的异常,赶忙也把她按住。
不知道是身体疲惫了,还是疼痛衰减了,这会脑袋没有那么疼了,随之而来的是我记起了关于王艳茹的一切。
这个变化让我欣喜,我终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我和她忘了我一样,忘了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巧,但是我猜想是不是因为在吃完那个果子后,想着谁的事情多,就会忘了谁呢?我觉得这种可能很大。
望着王艳茹在哪里痛的来回打滚,心疼的同时心底也在暗暗期待她会不会也能记起我呢?
这时我爸真毛了,就要去打电话,我声音低沉且沙哑的说道:“她看了我的日记,应该是想起一些东西才会这样,等下就好了,去医院脑袋疼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如等下看看。”
王艳茹老爸担心的看着王艳茹,然后迟疑的看着我,“你想起来了?”
我苦笑的“嗯”了一声,然后扶着墙站起,看着痛苦的王艳茹确实没什么办法,即使那座巨城的老头说我有言出法随的神通,但是我一是不会用,二是如果有了外界干扰,痛苦减少了,如果王艳茹什么也没想起来,那岂不是白遭罪了?而且她吃的果子比我多,所以即使现在这样,我也不确定她能记起我来。
可能在别人看来我有些自私,毕竟我对于她的人生而言可能微不足道,忘了就忘了,何必一定要为了让她记起自己而让她遭受这么大的罪呢。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不在乎人生的卑微,但我在乎自我的完整,我记得刚才我去送她的时候,她仍然不记得我,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见了面不到两个小时的人转眼就忘了,这正常么?如果我俩不是一个学校一个班上的,我也可能会想办法减少她的痛苦,然而两个在学校天天见面的人,可是我在她的记忆中不会存在超过两个小时,时间久了他会怎么样?如果我没猜错,她会精神崩溃掉。
我之前睡觉才恢复的体力现在又被消耗一空,只能虚弱的靠在墙上。
王艳茹的挣扎变得不那么激烈,慢慢的安静下来,最终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将那张满是汗水的俊俏脸庞转向了我,说出了一句让我多年都无法忘记的话。
“对不起!”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众人连忙将她抬到炕上,我爸打电话叫了医生,这次我没有阻止,即使我知道她是因为虚脱了。
当她说完那三个字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留下来,我知道她也恢复了记忆,这让我感到非常的高兴。
看着她那有些苍却掩盖不住的青春脸孔,我大笑,不管别人怪异的眼神,我一直笑到眼泪止住。
我笑的是我们的青春,它肆意张扬,又是那么无所畏惧。
我在嘲笑这个世界,嘲笑它给我们带来的磨难。
我要推开自由的窗口,努力给自己以自由的假象。
我要吹响反抗的号角,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中艰难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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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雪花漫天飞舞,北风呼呼的刮着,我望着那辆载着王艳茹的奥拓车缓缓的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雪中。
站在雪中呆立了许久,渐渐的头发已经落满了积雪,然后化掉,然后结上了冰。我用手摸了下头上的冰雪,然后傻笑,我竟然有点喜欢这种竖立在雪中的感觉。
这时刚好我妈出来看到全身雪白站在门口的我,一把将我拉着往屋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唠叨:“干嘛呢?感冒了大雪天的上哪打针去?”
等她将我身上的雪清扫掉,我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放在墙角的生死簿,翻到最后一页查看。
现在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翻到英语老师的照片那页,英语老师的照片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首先她没有出现在合影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没有交集的关系。她只有一张单人照,照片上她倚靠在一辆崭新的脚踏摩托车旁边,满脸开心的微笑。
看着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不同的地方,照片上她的裙子已经绞进了后面的车轮里,这时一个很细微的不同,甚至于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按照我之前的推断,当照片出现这种对人有危害的变化时,发生意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英语老师打电话,而打电话又怎么和她说?说实话,我有些厌倦这些破事了,心里觉得很累,即使我是一个好人,但我并不想做一个圣人。可是明明知道了别人有危险,我却不闻不问的袖手旁观,我的内心有过意不去。
最后叹息了一声,拿起电话,拨通了英语老师的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一个温和而强势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李老师你好,我是王昊!”我有些纠结怎么说。
“王昊啊!怎么?打老师电话有事情?”英语老师的声音依然很弱和,她在学校名声很好,教的好,人品也不错。她每天的时装秀也经常被人拿出来作为谈资。
“额,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买了一个新的脚踏车,骑得时候裙子绞到了车轮里。我就想着是不是打电话提醒你一声,最近小心点,别骑车,最好这两天别出门,尤其是这大雪天的。”我不得不编制了一个谎言,因为我如果据实说,她也未必相信,我说做了一个梦可能她还会顾忌一些。
电话那面沉默了很久,才笑着道:“你梦见我骑着新脚踏车?是不是出车祸了?”
我只得嗯了一声。
她那边又陷入了沉默:“你确定是新脚踏车?”
“应该是吧!”因为照片是黑白的,只能大概看出挺新的,但是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确定,“我的梦一般都很准的,你这几天千万别去骑车。”
我只能这样忽悠她了,毕竟我只是她的学生,一个小孩子的,大人可信可不信的。
“没事,本来一会要和王老师一起去县城买脚踏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天下着大雪,我们就不去了。”英语老师的语气有些让我琢磨不定,更让我意外的是原来今天才准备去买,还没有买回家呢。也就是说,现在照片中的摩托车还不在呢。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快过年了,我给你和王老师提前拜个年,新年快乐!”
“谢谢~”
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但是挂完电话后,我却一脸苦笑,如果没有了摩托车,肯定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引发。我打断了这个节奏,并不一定是好事,其实当时我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脚踏车买回来,然后放在家里不骑,可是我又不太好说。
但是我现在是尽力了,只能时刻观察着生死簿的变化。只能寄希望于,简单的改变,能够化解她的这一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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