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把我生下来，我该感谢你才对。”白乔晞抽回自己的手，仍旧看着她，“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你心知肚明，所以说到恨，我其实也并不怎么恨你。”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没想过要你认我。我只希望你能记住，在这世上，你曾经抛弃过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他到死都爱着你。你该愧疚，一辈子。”

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地接近这个女人，就是想让她明白，她不该忘了那个到死都爱着她的男人。

而现在......白乔晞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想你要知道的应该也都清楚了。如果没什么事， 我就先走了。”

“乔晞！”

她走出自己的座位，乔安晴突然也跟着站起来，哽咽着拉住她的手，“乔晞，你原谅妈妈，妈妈.......”

“住口！”白乔晞的脸色因为这两个字突然沉下去，狠狠甩开她的手，“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冷漠绝然的眼神，绕过乔安晴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高攀不起你这样的母亲，也没打算要破坏你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如果我的出现给你，或者你的家庭带来什么困扰，我只能说声抱歉。”

顿了顿，转过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不过，还是祝你和你的家人过得心安理得。”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关上门的瞬间，白乔晞似乎听到乔安晴说了这么一句，但那声音空洞木然，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从茶楼出去，外面的阳光混合着雪光有些刺目，白乔晞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多年的负重。

恰好有阵寒风吹来，她扯了扯大衣，就像平时和阮时晔一起出门时他下意识的动作那样将自己裹紧。

阮时晔，想到这个名字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柔软来。

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对面的男人正在开会。年关将近，公司已经将年会的事提上日程，暂时没什么要紧事，那些平日里争执惯了的精英们就开始为年会的问题献计献策。

难得的清闲，阮时晔也由着他们相互抨击，自己倒在总裁位上沉默起来。

电话响时，他正在想那个女人。故意晾了她这么多天，就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过来。

结果等了这么多天，他这边心急如焚，她那边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又想起前几天酒局上那几个小子的话。

“不会吧，阮少真打算要把自己埋了？”

“臭小子！”他就手扔一个筛子过去，“老子结个婚，你他妈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

“啧啧啧。”另一个人像看怪物似的把他大量了半晌，然后举起酒杯，“要不怎么说是真爱呢？咱阮少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份勇气可敬可佩。来，咱哥儿几个为阮少的勇气干一杯。”

几个人起着哄都举起酒杯干了，他笑笑不知可否，却自顾自端起一杯酒来。

“你真打算跟那女的结婚？”问这话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之一，秦世川，几个人中就他行事最深沉。

阮时晔看着酒杯里的液体，却并没有要喝下去的意思，风轻云淡地一笑：“还没确定，她好像并不太热衷这件事。”

“所以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秦世川轻泯了口杯里的红酒，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

两人对视，秦世川突然放下酒杯，“操，我就知道你玩不过那女的。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顿了顿起身拍拍他的肩，“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

阮时晔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类似的话不只世川一个人对他说过。那晚父亲把他叫到书房，也是这番语重心长，“你的选择爸爸不会干预，不过，如果要结婚我不建议你选这个女生。”

“你在生意上的眼光，我和你叔叔都很赞同，但在婚姻上，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想想。这个女生目的性太强，也许并不适合做你的妻子。”

“那是因为您不了解她！”

父亲这些话多少让他有些不满，可是反驳的理由又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了解？他对她又到底有多少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