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宇文说：“她怎么不早半个月说！我们山里人找对象都是双方父母见面，下了聘礼的。要是女方退了聘礼就等于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要是女方不退聘礼而双方断绝恋爱关系，就等于我不要她了，我女朋友受得了吗？山里的妹子性格都很烈的，圣洁而单纯，弄不好要出人命。我无法接受您的好意。”社长说：“城里姑娘的确复杂而开放，那就和局长的女儿交个普通朋友吧，不要因此而影响前途。我从个人对你的感情上讲，是爱才的，一直看好你。要避免小姑娘在她父亲面前说你坏话，官场上的关系网复杂。特别是他们这些老干部，眼看着自己没有多少年就要退下来了，子女又不是栋梁之材，抢个有才的女婿来接班，或者，培养几个亲信的晚辈来维护个人的长期利益，是官场的传统。懂吗！”东方宇文说：“我知道了，谢谢社长的关心，您忙去吧！”社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东方宇文一眼，背着双手走出了会议室。

横幅标语挂出去之后，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过了一会，穆芙蓉来电话了，叫东方宇文晚上到越剧团食堂来吃夜饭，叫他下了班就过来，说是好几天不见面了，想煞哥哥了。东方宇文哪里经得起穆芙蓉在电话里的一番亲热劲，下了班换了件新的二用衫，把裤子烫得笔挺，皮鞋擦得乌黑发亮。骑上自行车就去了越剧团。

今天越剧团食堂里有青菜打底的红烧肉，二两重一块带皮红烧扎肉加半碗青菜，是最受欢迎的菜了。穆芙蓉买了二块红烧扎肉和青菜，她自己吃半块肉和二两饭，让东方宇文吃一块半肉和半斤饭。穆芙蓉甜密密地看着东方宇文吃得津津有味，便说道：“够吃么？再去添个菜。”东方宇文抬头看了看穆芙蓉说：“够了，够了，要是不够的话？有句成语叫‘秀色可餐’，我看你一眼就可以吃完一碗白米饭。”穆芙蓉灿烂地笑了起来，露出六颗晶莹的牙齿和一对小小的酒窝。东方宇文一本正经地说道：“女孩子家要笑不露齿噢，否则，有伤大雅！”穆芙蓉赶紧把嘴唇闭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笑意。边上一位小姑娘哈哈笑出声来了，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说道：“穆芙蓉，你怎么可以问他：狗吃么？再去添个菜。应当说：不够吃，再去添个菜？”

东方宇文笑了起来，看着穆芙蓉问道：“这位是谁？请介绍一下。”穆芙蓉白了这小姑娘一眼说：“小蹄子，自已说。”这小姑娘就说道：“我叫小陶，是演花衫角色的，小穆是演花旦的。我们俩同一个艺校毕业，小穆，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穆芙蓉说：“他叫东方宇文，大学新闻系毕业，是报社的记者。”边上另一位姑娘说：“好漂亮的名字呀！真是名不虚传的帅哥。认识一下，我叫小诸，是诸葛亮的第七十二代孙女。我演得是小生，以演书生为主。”说完，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站起来和东方宇文握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