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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六章 别死于生猛的结尾

  故事的开头是一年前的云南独旅。

  这一年之中我又去了其它地方,但永不及初次远行惊艳。

  我将昆明,大理,丽江的好山好水尽数描绘在游记里,一年后整理,再没了当时的心情。

  关于苍山洱海,古城古镇的风景被定格在拙劣的相片内,能回忆起的都是些残缺孤独的画面。一年前的游记只写到丽江的束河,离开的前一夜。而一年后失神地盯着游记本上记录的那几个人名,没有附注故事,没有碎骨鸡汤,没有结尾,只有生冷空白的页上醒目的日期,不免有些遗憾。

  为了不辜负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深夜开始缝缝补补。

  云南之行第一站落在大理。

  W小姐是我大学同学,邀我去她家暂住,盛情难却。

  “没钱的时候大把大把挥霍时间,有钱的时候惜时如命。有钱有时间又有心情的时候你大概都死了,想干嘛干嘛,也没人管你。”

  熬过了高中,意外落榜。熬过了暗恋,心有余悸。

  熬不过父母安排的未来,熬不过未恋就失恋,也熬不过日复一日的迷茫,胆怯和自以为逍遥的醉生梦死无所事事。

  与W小姐的相识已模糊不清,她曾毫不吹嘘地跟我讲自己就是生活在火车上,小时候留在江苏老家上学,期间去了趟韩国当交换生,而后多次奔赴上海,随父母远去云南谋生,而后又自己一人最终辗转到南京求学。

  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W总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谈及云南,心之向往难以名状。可终于到了自己安排生活轨迹的时候,才发现花费的一毫一厘都要计较再三。我想去,可是没钱啊只能老实蹲在家里当个采购员清洁工厨师长,必要时候带七大姑八大姨的小孩顺便免费家教,以上是我跟W小姐说的原话。

  “我借你,我当家教刚赚了一千,够你路费了。想去就是想去,其他一切阻止你这个想法的理由都是借口。”

  愕然之余,我突然感概前二十年活得不够坚定。

  “你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至死方休,但如果你发现是自作多情,最多失恋缓冲一段时间也就治愈了。可你把自己的梦挂到天上,以为自己就算吊在半空被勒死也够不到,其实你多走几步,多往前经历一点东西,说不定哪天爬到山上就够到了你的月亮。”

  在W小姐家包的海景客栈工地里,她的那些鸡汤烫喉。

  想象中W小姐的家应是小巧而温馨,但上了个露天沙坑厕所,睡了个全天阴冷野生动物诸如老鼠蟑螂乱窜的毛坯房,三天三夜洗不了衣服洗不了澡,还每天穿梭在水泥小山丘和全镂空走廊之间后,我终于明白W为什么能够节约生活费到一学期吃粥还专业前三。

  她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能要什么。

  我窒息于过分美丽的洱海苍山崇圣寺和南诏古城,心如乱麻也被沉淀得波澜不惊。

  看街巷的交错,看积雪未化的山之巍峨,看寺庙里苦苦哀求的众生相,看繁华背后的寂寞苍凉。

  听冰凉的风声,听水花和苔藓蜜语的泡沫,听来来往往的叫卖呐喊,听树的摇曳生灵的呓语。

  仿佛只有置身于寂静的美景中,人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呼一吸,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渺小,因而才能追寻内心。

  云南之行前,我问了自己三个最普通不过的问题。

  为什么想去?去了干嘛?然后呢?

  对于第一个问题。1.活得舒适,舒适到压抑,哪怕一天自由。2.忘记一段可悲的暧昧。3.重新找到自己4.依然坚定想要的。

  对于第二个问题。1.看景。2.看人。

  对于第三个问题,根本下不了笔,因为我猜不透未来。

  如果说W小姐是我猜透的意料之中,那么S小姐就是我猜不透的意料之外。

  大理告别W,某大雨滂沱、天色如墨的清晨我赶上了最早去丽江的一班火车,中午到达后穿梭在丽江的细雨迷蒙里,误打误撞走到古城的玉河广场听到酒吧小哥《如果没有你》的现场,而后稀里糊涂地找到隐藏在别墅区的青旅睡上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后的女生四人间,我躺床一眼撇到在晾内衣的S小姐。

  米白色波bō头,大眼睛,小个头,微胖,浅蓝色羽绒服和牛仔裤。

  初到云南,虽有W小姐可以依靠,但陌生意味着缺乏安全感的恐慌。脱离了W小姐的陪伴,丽江独行反而出人意料地洒脱。当时心想,那么多女大学生失踪的失踪死的死,成篇报道乌烟瘴气,好像整个社会都缺乏信任失去了光明。大不了一死,死在远方路上,好过淹死在井里变得人云亦云。

  见到S小姐,才知道所有情感段子里的似曾相识不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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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3 7: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