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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天行赤眼
“姑娘!是你再那里吗?我是梅香。”梅香焦急的嗓音再度传了过来,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华紫菀收回目光,然后提着灯笼,朝梅香的放向走去,“梅香!我在这里!”
不过片刻,华紫菀就见到了提着灯笼,一脸焦急的梅香。
但在见到的华紫菀之后,她立马就松了一口气,“姑娘!总算找到你了。”
华紫菀弯起眉眼,笑了笑,“放心吧,姑娘我可不会有事的。”
梅香拿过华紫菀手中的灯笼,眉头略微轻皱了起来,“姑娘,奴婢差点被你吓死了。幸好你没有事,不然奴婢就罪该万死了。”
“这也不怪你,是我没让小太监送我回来,所以才迷路了。”华紫菀无奈的说道。
“姑娘,回来了就好,用膳了吗?”梅香在前面引着路,声音清澈。
听到梅香说起吃饭这个事,华紫菀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开始闹腾了。从清忆宫到月非宫,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除了水,几乎是一个米粒都没沾呢……
“没呢,这一整天忙下来,姑娘我只顾喝上一口水了。”华紫菀叹了叹气,可怜兮兮的道。
梅香轻笑了一下,道:“梅香就知道姑娘肯定是没有时间顾得上自己的,所以,梅香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小厨房里热着呢。”
“梅香!你对姑娘我真是太好了!”
华紫菀笑着眨了眨眼睛,眉目间流转了一丝俏皮。
二人这般说着,不一会,就到了院落。
“姑娘,你等一下,我去把饭菜给端上来。”话说,梅香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厢房。
华紫菀漆黑的视线跟上她离去的背影,却是很快就迟疑了起来。
眼前的梅香,似乎……根本就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她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一点?虽然这宫廷复杂,可那也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不过一会的功夫,梅香就端了饭菜回来。
华紫菀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了大半饭菜,那凶猛的架势,就像是百八十年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一般,直把一旁的梅香给吓着了。
姑娘这是……真心饿了。
在抗议的五脏六腑面前,华紫菀是完全想不起来“深闺淑女”这四个字了。她匆匆将饭菜风卷残云了大半之后,就让梅香给她送来一些热水沐浴了。
今天照顾月良斐大半天,可真是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尤其现在的月良斐,还是那副怪异的性子。若是她不小心一点,怕是连宫门都走不进去。
舒舒服服的沐浴完,华紫菀就拿出了苗疆医书,再次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虽然,她早就将这本医书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彻。可是,难保她也有不细心的时候。若是能在里面找到与月良斐相似的病例,对于这次的诊疗,她可就能放松大半了。
不然,若是被落雪衣那个疯女人抓住了小辫子,她可就完全翻不了身了!
忽地——
华紫菀的眼神顿住了,目光直直的盯着医书的某一个角落位置。
那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记载了一句极为短小的话语。
“得天行赤眼者,需隔绝。”
这本医书中所记载的天行赤眼,是不是就是月良斐所得的怪症呢?需隔绝的意思,应该就是不能与他人接触吧。难道……这个病症是能够传染的?
想到这里,华紫菀的眼神顿时凝滞住了。
难怪,那些接触过月良斐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想来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妖魔附身”了吧,所以情绪才会那样的崩溃。
下一秒——
华紫菀合上医书,猛然站起身,朝院落里的井水便走去。
今天她在月非宫待了这么久,此刻若是不预防一下,怕是……
想到这里,华紫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只是,她的脚步刚走到井边,一个小小的黑影就倏地从黑暗中跳了出来,然后一下子蹦到了她的怀中。
“五毒兽……”
华紫菀诧异的看着怀中的“小猪仔”,脚下的动作顿了下来。
五毒兽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她。然后“呜呜”叫唤了两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看那委屈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诉华紫菀的“无情离去”一般。
“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跟屁虫……”华紫菀轻轻拍了一下五毒兽的小脑袋,轻笑着,心中却是放心了不少。五毒兽乃是灵兽,有它在一旁护着。这个天行赤眼,对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好了,别委屈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你先进房里睡觉吧。”华紫菀揉了揉五毒兽柔软的毛发,然后轻轻说了句。
那五毒兽就好像听明白了似得,“呜呜”的叫唤一声之后,就倏地从华紫菀的怀中跳了下来,然后朝卧房内奔去。
华紫菀看着五毒兽如此欢快的模样,心中也是轻松了不少。
接着,她就从井中打了一盆水,然后在水中放入了一些温性解毒的药材,就仔仔细细的净了手。
一大通忙完之后,华紫菀才抱着五毒兽,沉沉的睡下。
……
次日,华紫菀一大早就起了床,然后洗漱了一番后,就急匆匆的往月非宫赶去。
现在,她必须将月非宫里里外外的人都清出去,然后再着手治疗的事情。若是这天行赤眼大规模散发了出去,怕是要引起不小的动乱。
幸好,月良斐患上这个眼疾的时候,皇宫里很多宫女太监都对她不闻不问了。而且,她自己也不愿外出。不然,这天行赤眼恐怕早就爆发了。
一路问着太监宫女,华紫菀总算是在卯时的时候赶到了月非宫。
此刻正值清晨,在月非宫当值的宫女太监正陆陆续续起床。华紫菀走进月非宫的时候,就看到小桌子认真的扫着地,眼眸明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见到华紫菀,他连忙走了过来,语气中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姑娘,今天过来的这么早,可用饭了?”
华紫菀没有心思回答这个问题,见到小桌子,她第一件事就是将来意说了出来,“小桌子,你快点把月非宫里外外的宫女太监都召到这里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小桌子见华紫菀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办。”话落,他就行色匆匆的朝宫女太监的房间跑去了。
华紫菀就站在月非宫的宫外,等着小桌子把所有宫女太监都叫来,表情严肃而认真。
所幸,在这月非宫当值的太监宫女并不是很多,寥寥数下来,加上小桌子,也不过五个人。
“姑娘,人……都……叫过来了。”小桌子在华紫菀的身边喘了好几口气,才把话说完整。
华紫菀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宫女太监们。
“我下面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只是,信与不信,却是在于你们。”华紫菀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视过众人,没等他们疑惑的发问,就接着道:“良妃娘娘所患的眼疾乃是一种罕见的病症,医书中记载,是为天行赤眼。这天行赤眼最大的一个坏处,便是会波及他人。得此病症的人,必须与所有人隔绝。我说的话,你们可明白了?”
华紫菀一大段话说完,宫女太监们的脸色全部煞白了。
“姑娘,这难道是瘟疫吗……”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说着,眼神中满是惊惧。
华紫菀顿了顿语气,然后回道:“不是瘟疫,只是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你们从现在起,就离开这个月非宫。等到良妃娘娘的眼疾治好了,再搬回来。”
“可是,总管不会让我们离开的……”另一个小宫女哭丧着脸,神情略略有些悲戚。
她的话一出,其余几个宫女太监也纷纷出了声。
“是啊,姑娘,总管大人不会允许的。”
“当初叫我们来月非宫,总管就下了死命令,若是有人敢偷溜回去,就都乱杖打死。”
听着他们的话,华紫菀皱起了眉头。的确,她想的实在是太过简单了,这皇宫,可不是她的紫菀堂,想做什么变做什么。
要是这些太监宫女离开了,总管第一个开罪的,便是他们……
忽地——
“就听华大夫所言,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本王自会给你们担着。”
众人的耳边,倏地响起一道极为冷峻的声音。
华紫菀愣了一下,偏过视线,一下子就看到了越千里冰淡漠的眼神。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敛尽了日月风华,俊朗的眉眼处,全是夺目闪耀的冷峻之姿。
华紫菀有过一瞬间的愣怔,却是被宫女太监们的声音给大乱了。
“奴婢拜见秦王。”
“奴才拜见秦王。”
整齐的恭敬嗓音,华紫菀回过神,立马对着越千里的方向行了一个礼。
“参见王爷。”
越千里淡淡的逡巡了一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华紫菀的身上,微微启唇。
“都起来吧,收拾好东西,就赶紧离开月非宫。”
有了秦王的保证,太监宫女们自然是欣喜若狂。纷纷叩谢之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但是,小桌子却是没有丝毫行动。只是沉默的立在那里,像是一个雕塑般,连话都不说一句。
华紫菀皱起了眉头,“小桌子,你也赶紧离开吧。还有,记得回去之后,用药水泡一下双手,防止被传染上。”
小桌子没有说话,依旧低垂着眸子,双手攥的紧紧的。
“小桌子?”华紫菀疑惑的又问了一句。
没等小桌子回答,一盘被忽略的越千里就有些不满了,“华紫菀,你没有看到,本王还在这里吗?刚才的事情,若是没有本王,你可解决不了。”
听到越千里的话,华紫菀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秦王,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还是尽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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