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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05.好雪知时节(2)

  三友斋中,苏子望来回踱步,怒容可掬,徘徊了一会儿,他赫然驻足,指着苏蕉的鼻子道:“你说,你倒是怎样才肯好好读书?”

  “都说了不读不读!您就是说个一万遍,我也还是这句话!”苏蕉脸对着窗外,连看也不看苏子望一眼。

  苏子望甩袖道:“哼,都是我多年来纵惯出的毛病,让你不听我教诲!我偏又看在你母亲去得早的份上舍不得打你,倒教你敢处处与我顶嘴了?有此逆女,真是家门不幸!”

  苏蕉心里十分委屈,却又好强不肯服软,是以苏子望强硬她亦强硬。她言道:“爹爹,您既是看在母亲的份上疼爱我,又何不去退了这门婚事?让我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一辈子都快活不起来!”

  苏子望道:“你便想着你快活就是了!可有想过我们苏家?韩太师位高权重,乃是朝中的达官贵要,他肯纡尊降贵与我们苏家联姻,你知道是顶了多大的舆论?你倒好,一个不乐意便叫我去回绝,世人都道我不识好歹,得罪了韩家,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么?况且这档口反悔,我岂不是成了不守信用之人?做我们商人这行,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轻言寡信实乃无德!”

  “诚信诚信!嫁女儿又不是做生意!叫您当年赠他盘缠!叫您当年救他!若没了当年那回事,也就不会有今日这回事了!”苏蕉哼道。

  若在往日,听苏子望嘴里说出这番话,她定会揽着父亲的脖子道:“世人都道我爹爹不识好歹,我却以为您是胆识过人,得罪太师算得了什么?您这不畏权贵的气度,是谁见了都得折服!”苏子望听了必然心花怒放,却也要先嗔她嘴贫,现下父女俩都心情不佳,是什么玩笑也开不得。

  苏子望气道:“是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好事,我偏偏就是做了!我能知道他会高中状元?他偏偏还就成了太师了!早知如此,我也就不会与你娘生下你了,倒免了如今这桩婚事!”

  苏蕉不语,听在心情却是有几分难过,甚感心凉,也懒得反驳父亲。

  抱着儿子坐在一旁的的长媳苏罗氏见父女二人僵持,便开始劝说道:“小叶子,别与父亲置气了,你都十五岁的人了,该懂事些了。”又对苏子望道:“父亲,小叶子年纪还小,她不懂事,让我好好劝她罢。”

  苏子望哼了一声,便摔门而去。

  苏罗氏在苏蕉身边坐下,苦口婆心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你再三违抗父命,现在外边都道父亲不懂管教女儿,闹了不少笑话,你若还当我是你嫂子,便听我一言吧。”

  苏蕉正是烦躁之时,见苏罗氏又来触她眉头,难免要发脾气,道:“嫂子,别说了,我说了不嫁,你们又何苦逼我?你我易地而想,让你嫁给一个不相识的人,你能肯么?”

  苏罗氏道:“父母若是执意,我也是肯的。”

  苏蕉道:“不对,你答得快,是因为你与我哥自小一齐长大,你早晚都要嫁他,你爹娘决计不会把你许给外人,你又哪里能体会得到我心中的苦楚?”

  苏罗氏道:“就算不是打小认识你哥,我也是嫁的。”

  “若新郎不是我哥,你还嫁么?”

  “这……”苏罗氏语塞。

  苏蕉道:“你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哥是你的心上人,你才肯嫁过来,而我却是没你这般幸运,要嫁给心上人。”

  “我……好了好了,你伶牙俐齿,我讲不过你。那咱们先不谈婚事,就说说你念书的事。你以前不是总嚷着要读书识字么?现在你爹肯请夫子来家里授课,你怎就不学了?”

  苏蕉冷哼道:“我知道我爹图什么,他是怕我rì后嫁到太师府给他丢人,否则哪里肯好心地找人教我读书识字?他往日不是总将‘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么?现下怎地改口了?我就偏不学,若顺了他的意,那我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苏罗氏听了,心中思量:“韩太师贤名在外,他是位好官毋庸置疑,父亲既肯答应这门亲事,定然也是为了小叶子好。偏偏这孩子不懂长辈苦心,真是教人为难呐!”

  忽地她眼珠一转,想到什么,对苏蕉道:“唉!想那韩三公子也是个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年纪轻轻便做了将军,你说京城那般繁华,漂亮姑娘也多得去了,他能没有心上人?那些个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他能不喜欢?只怕这桩婚事他多半也是不情愿的吧,偏偏是生得孝顺,要顺了太师大人的意,这才答应了这门婚事吧?”

  苏蕉听罢,当下不乐意了,道:“嫂子,你拐弯抹角便是想说我不抵那些大家闺秀罢?不然就是骂我不如那姓韩的孝顺!是了,我除了耍脾气什么也不会,自然比不过那些娇花美人,那姓韩的不中意我才是好事呢!”心中却在暗骂:“我更不中意他!”

  苏罗氏道:“那可未必,你生得聪明伶俐,模样又好,若是肯定心学习,又怎会比不过那些官家小姐?只是你三番五次气跑夫子,恐怕再也没人敢教导你,那韩三公子得知消息,只怕说不定此时正在家里笑话你呢!”

  苏蕉心里犯嘀咕。

  苏罗氏见激将法奏效,便继续道:“婚期得到三月份,离现在还远着呢,你与其把精力放在恶作剧上,倒不如好好跟着夫子读书识字。眼下,你读书也得嫁,不读书也得嫁,不如择善而从,说不定届时把什么都学好,懂得以理服人了,那时说不准就能说服父亲了。”

  “哼。”

  苏罗氏见她动摇,又趁热打铁道:“你可想清楚了,现在就告诉我,要不要读书,若是不肯,过两日新夫子来了我便请他走,免得到时候你又冲撞了人家。”

  苏蕉逗弄着苏罗氏怀里的小娃娃,固然不答,却把她的话全听进了耳里。

  苏罗氏道:“你不说,我权当你答应了。唉,你这孩子,就是嘴犟,我去与父亲说了。”说罢她便将儿子放在毯子上与苏蕉玩耍,独自走了出去。

  苏蕉摸了摸侄儿的小脑袋,喃喃道:“敛儿啊敛儿,日后你爹娘让你娶个不认识的姑娘,你能肯么?”

  苏敛不过周岁,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就只是在毯子上乱爬,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也算回应她了。

  苏罗氏来到厅堂,苏子望也正等着。只见他披上了保暖的裘衣,一行下人已在院中等候,统一身着出行的装束,乃是一会儿就要出远门的架势。

  “那丫头怎么说?”苏子望问,他很是急切,那小丫头三番五次给与他顶撞,眼下再劝不动,日后该如何是好?虽说韩晋口口声声说喜欢像苏蕉这样的孩子,可他仍不放心,毕竟韩序楚太师之子,又是堂堂将军,韩家纵然不过分挑剔,但那儿媳妇歹说也要知书达礼吧?可他的女儿却是连《女诫》都没读过,更别提知道什么三纲五常了。

  苏子望时常懊恼地想:“这要嫁过去了,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

  苏罗氏宽温道:“父亲,您放心吧,小叶子已经答应我会好好读书了,有我看着她,她不会再惹事了。”

  苏子望满意道:“如此,我便能安心北上了。”

  苏罗氏问:“可是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情?”

  苏子望也不隐瞒,道:“这几日雪越下越大,孙州至云州的商道都教冰雪封住了,恐怕迟些日子才能与买家交货,那可是位重要的大人,我得亲自走一趟,与那位大人道歉。”

  “呀,这大冷的天,又快过年了,相公他不要紧吧?”苏罗氏担忧道。

  “年轻人,吃点苦不算什么,如若无意外,我们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便可回来,你打理好家中一切便是,记得别让那小丫头四处惹祸。”

  苏罗氏福身道:“是,儿媳谨记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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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3 13: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