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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上一世我被林家兄妹霸凌致死,母亲精神失常,父亲突发心梗。
大家却都信了林瀚的说辞:“她有抑郁症,自杀而已。”
我弟为替我报仇,迎面捅了他三刀。
他被宣布抢救成功那刻,我弟被判入狱。
法官读完审判结果的一瞬间,我回到了高三,被林茉浇了一身的厕所水,衣领敞开,露出内衣的那一天……
1
彼时冰冷的枪决场地瞬间变成了记忆中熟悉的女生厕所。
我抬起头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林茉。
林瀚的妹妹。
林茉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夕阳投过窗户将她的发丝勾勒出好看的廓光。
可她望向我的眼神却是淬了毒。
刚放学,女生厕所外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声。
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道,“乔周周,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也配跟我穿一样的裙子吗。”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的这条裙子。
这是我爸在工地不知道滴了多少汗水才换来的生日礼物。
只是因为和林茉撞了款,她就想毁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污水桶,扬起胜利者的笑容,掩着鼻子嫌弃道,“给我狠狠浇,今天你别想穿衣服从这儿走出去。”
刺鼻的臭味席满我整个鼻腔,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呕吐。
却被三个强壮的女生死死钳住。
下一秒,我已经被厕所水浇透。
厕所里回荡着三个女生放肆的笑声。
门被狠狠摔上,徒留一地狼籍和满身臭味的我。
我走向镜子前,慢慢脱掉裙子,只留下里衣和单薄的短裤。
镜子里的我狼狈,凌乱,嘴角却渐渐扯起一抹微笑。
老天让我重活一次,必然不是白白活着。
弟弟的死,乔家家破人亡,所有痛苦回忆一瞬间汇聚到太阳穴。
我怎么能不让你也亲身体会体会呢?
“林茉,这次,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2
回家的路上,路过的人都捏着鼻子,“谁家倒霉孩子掉粪坑里了,臭死了。”
我毫不在意,依旧在大脑里仔细梳理前世的记忆。
林茉为什么针对我呢?
哦,是因为像她这样遗世独立的茉莉花能将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却怎么都吸引不到我弟乔南。
因为我一早就给乔南打了预防针,像她这样的毒蘑菇,敢接近,我就打断他的腿。
在林茉对我软磨硬泡,施予我无数好处,我仍不为所动后。
她改变了策略,得不到就毁掉。
上一世因为林茉家背景强大,我只能选择处处忍让。
没想到等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欺凌。
这一世,我要救自己,救乔南,就必须从现在开始改变命运的齿轮。
第二日早自习,我到了教室后,就开始翻开课本写写画画。
窗边的第三排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是林茉的声音。
我转过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的手。”林茉左手颤抖着举着右手手腕,右手指不断滴下鲜红的血。
“孙子的,昨天谁值日?”林瀚作为林茉的哥哥,冲在第一线后向全班同学怒吼。
“昨天,我记得是林茉和乔周周最后走的啊。”
“是啊,我作证。”
“一定是乔周周干的,昨天她和林茉在教室吵架来着。”
同学们叽叽喳喳,矛头皆指向我。
没有人敢惹林茉,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软柿子罢了。
“梆梆梆。”
教室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位置响起一阵规律的敲桌声。
我回过头,心里猛地一惊,乔南真真切切地站在我前方。
牵绊我半生的人就站在那里,他看起来很是平静,眼神却无比坚毅。
“昨天我最后走的,是我锁的门,大家不信可以去看监控。”
疏离而坚定的声音真真切切传进我的耳朵,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我们都还好好地活着。
脑海里播放着前世他被枪决的场面,我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
我张了张口,想叫叫他的名字,却沙哑到什么都说不出来。
湿热的眼泪不断滴落在我的手上。
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乔南不可能现在就出现在这里,时间不对。
上一世他原本是孤儿,在巷子口被一群混混差点打到残废才被我遇到。
我在附近放了假警报堪堪救下了他。
把他带回家收拾干净,看着他怯懦又陌生的眼神。
爸妈心生恻隐,说他长得很像我早逝的弟弟。
于是我们给他改名为乔南,住在乔家。
从那天起,我将他视作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们的人生没有交集,他这一世就一定会长命百岁。
林瀚嚷嚷着要去调监控,回来却说有一段监控被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林茉听闻乔南的话,顿时软了三分,“乔南,手好疼,你能陪我去医务室吗?”
乔南微微蹙了蹙眉,冷静地说了声,“好。”
3
好,好你个大头鬼乔南,重来一世你要挖野菜了吗?!
我内心五味杂陈,又气又急。
下课后,我在楼道等他一起放学。
见他出来时,我用胳膊肘微微戳了戳他。
“乔南。”
“谢谢你帮我,还有,不要和林茉走的太近。”
他依旧没有抬头,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我只是出于好心,还有,我叫江桓,不叫乔南。”
他冷冰冰的回答到。
也是,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提早出现在了这一世。
他尚且不认识我,应该的。
后来林茉看向乔南的眼神,总是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那种笑容不是爱慕一个人的喜悦,而是胜利者对囊中之物的势在必得。
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蔑不屑和沾沾自喜。
我又想起了上一世,林茉在同学聚会上摇着红酒杯,大方厥词。
“凭我林茉的相貌和家世,我这辈子还没体验过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
乔南生的白净,高高瘦瘦,即便是性格寡言却也从来不乏追求者。
林茉和她的一众小姐妹打赌,一个月就要将乔南拿下,而后抛弃。
在意外得知我极力阻挠她的“好事”后,她开始对我百般刁难。
她的猎物众多,可我是唯一一个敢正面挑战的旁观者。
于是,林茉将我的名字深深刻进了她的黑名单。
体育课。
我突然觉得下腹部很不适,告假后,我火速回了教室。
却在进门的一瞬间,血液一瞬间凝固。
林茉踮起脚尖,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轻轻的点上了乔南的唇。
而乔南,并没有躲开。
我捕捉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仅仅一瞬间就舒展开来。
表情甚至,享受其中。
我体内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上一世他被枪决的场面就浮现在眼前。
我不允许他被林茉这样的毒莲花玷污,一旦沾染,百世不得戒。
几乎是一瞬间,我冲上去扬手扇了林茉一巴掌。
林茉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小兔子般的眼神映衬着我仿佛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红着眼眶,涩声道,“乔周周,我不知道哪里惹了你,你要处处阻挠我和江桓。”
“我和江桓彼此爱慕,你要是也喜欢他,因此记恨我,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
内心的恶心翻江倒海,果然恶臭人的心眼子看什么都脏。
我即将脱口而出,他是我后来的弟弟,甘愿为我坐牢的弟弟。
却被一道怒喝暂停了所有思绪。
乔南,噢不对,江桓拉起林茉。
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乔周周,我劝你有病就去看看精神科,真扫兴。”
他扶着林茉,二人缓缓地走出了教室。
即将消失在教室拐角处的对话,还是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去给你买冰袋,不然一会儿脸要肿了,我会心疼。”
“江桓,你要永远站在我这边,我才不会觉得委屈。”
“好,我答应你。”
4
我的眼睛涨的难受,抚上脸颊,眼泪已经沾湿了一片。
恍惚间,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小丑。
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却不想命运还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轮番羞辱着我。
也好,反正我们还没相识,那就永远不相识好了。
不相识就没有羁绊,他也就不用为了我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今天是5月30号。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个日子,在巷子口把他带回家的。
现在看起来,我们是没有福气再作一回家人了。
放学路上,我故意走得很慢。
内心还留有一丝希望,怕再次看到他被人拳打脚踢,痛苦蜷缩的样子。
时针慢慢划到了6点30分,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巷子口昏黄的路灯下是几个背着小书包打打闹闹的小学生。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地走回了家。
推门进去,熟悉的饭菜香已经扑入鼻息。
爸爸盛着热气腾腾的香米饭,妈妈坐在客厅捧着弟弟的相片发呆。
我鼻头一酸,颤抖着声音:“妈,我回来了。”
妈妈惊讶地回过头:“囡囡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快来吃饭。”
我看着照片中那张和江桓别无二致的弟弟的脸,心里堵的难受。
我猛地抱住妈妈,终于放声大哭,“妈妈,我知道你很想弟弟,我也想。”
“可弟弟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妈妈轻抚着我的背,“傻孩子,什么叫不能再失去,爸爸妈妈这不是好好地吗?我和你爸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是,这辈子,我不仅要和家人好好地活,我还要让欺负过我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回到卧室,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又梦到那最骇人的一幕。
上一世临死前,林茉让她的一群跟班将我的四肢捆绑在废弃医院的铁架床上。
用尖锐的笔尖划在我的肚皮,大腿,胸前,刻满“我是骚huò,我不要脸”等等字样。
灼烧钻心的疼痛感来袭,我的全身留下汩汩的血珠。
疼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她们就用一盆脏水将我浇醒。
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就是那天晚上,我的伤口合并感染,我死在了那个废弃医院。
她们没想到我会死,将现场匆匆收拾了一番后,连夜逃走。
甚至在我没了呼吸之后,害怕被查出,又折返回来,放了一把火。
将我的尸体,烧得一干二净。
梦里的火光烧了半边天,滚烫浓烈的烟封堵了我的气道。
我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妈听见了我的叫喊,急忙推开门,将温水杯放在了床头。
紧紧地抱住了我,可我依旧控住不住的颤抖着身体。
5
第二天照例上课,林瀚吊儿郎当地走进教室。
再一次迟到了。
物理老师没有再视而不见,而是在课上狠狠地驳了他的面子。
林瀚表情很难看。
“刺啦”一声,他将椅子重重地向后摩擦了几步,张开双手搭载了同桌的肩膀上。
“付老师,我尊称您一声老师,您大概已经忘了博学楼那座物理实验室是我爸捐赠的了吧?”
“哦对了,整栋博学楼好像都是我爸公司建的吧?”
付老师的脸色铁青,拿上教案,摔门走了。
全班哗然,只有林瀚一个人放声大笑着。
我对他的憎恨而后厌恶顿时又多了一分。
放学后,林茉和江桓还是走在一起,看样子比之前更亲密了。
见多不怪,我已经能平静的接受这一辈子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叹了口气,我很想去兜兜风,于是去学校附近的车行租了一辆摩托车。
我绕着郊区的路,骑了好几个来回,心情连同阴霾都消散了一大半。
只是回去的时候,我身后一直跟着另一辆摩托车。
我摘下头盔,回过身去看,是林瀚。
他缓缓骑到我身边,勾了勾唇角,“没想到,你这种平平无奇的小女生,还会骑摩托车。”
“骑起来还挺飒的,很酷啊,乔周周。”
我强忍着内心的呕吐,看着他上下打量我的眼神,语气平淡如风。
“是啊,骑摩托是我的业余爱好,有空一起玩啊。”
我浅浅地微笑着,目光自信又坚定地看着他。
终于成功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耐人寻味。
“别有空啊,择日不如撞日,我叫几个哥们过来。”
他拿起手机招呼了几个兄弟,我提议在林山路边赛车。
这几个人看起来眼熟,都是上辈子霸凌我的帮凶。
张昊扒我衣服,拿针头刺我的身体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等人凑齐,已经日落西山了,趁着最后一丝落日余晖,我们达成了约定。
摩托车骑手喜好冒险,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每个人都打开了大灯,为了能给后面的人一点提示。
而我选择的这条线路我已经骑了不下一百遍,路线早已谙熟在心。
山路回转,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已经甩开后面的人整整一大截。
在第七个转弯的时候,我故意放慢了速度。
听见汽笛声逐渐逼近的时候,我朝着身后大喊着,“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行不行啊,还追不上我一个妹子吗?”
夜色已深,谁也没看见我夜幕下从容的笑容。
我加了油门,在转弯处关掉了大灯,以一个接近漂移的姿势转过了那道弯。
我想,如果紧跟在我身后的那辆摩托车是林瀚,最好不过。
意料之中,伴随着一阵哀嚎声,巨大的碰撞声和山石碎落的声音穿过耳膜。
意料之外,林瀚和他的一众兄弟随后闻声刹车,我缓缓折返回去。
林瀚跨下车,朝着山崖边忘了一眼,“蠢货。”
山崖不算高,但崎石居多。
因视野盲区,以这种速度冲下去的后果,非死即残。
一旁的跟班们已经吓得哆嗦,“瀚哥,怎么办,张昊这下估计要残了。”
林瀚不耐烦地捻了捻烟,“放心,死不了,打120吧。”
我扶着双臂在一边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止不住的暗爽。
山间狂风呼啸,我的几缕头发紧紧贴在侧脸。
林瀚侧过身看我一眼,以为我被当前的场面吓坏了。
他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没多久,张昊被120抬走,诊断出被山石刺穿了一根肋骨,头部重伤。
昏迷在icu数月,醒后成了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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