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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9章 油条和咸豆脑

  对于苏黎世对我不管不顾的样子,心里郁结,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凭借着自己现在的身份,反驳什么都不是那么个味。

  思来想去只好作罢,但小腹的疼痛似乎并没有缓解的意思。

  早知道这次还会疼,就在来大姨妈的第一瞬间就服用止疼药了,早上来的时候还没觉得小腹冰凉或者有坠痛感,以为不会再疼了,没想到——

  小腹的疼痛只是延迟了而已。

  “啪啪啪——”

  办公室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扫了一眼苏黎世的方向,晚上十点了,他还在办公,我本来就腹痛难忍,总不好还站在这里打扰他。

  这么想着,我以龟速挪步到办公室的门口,想要打开房门出去,却在手指刚刚碰上门把手的时候被苏黎世叫住。

  “你现在回病房,只会把李大妈吵起来。她上了年纪,神经衰弱的厉害,一点小动静她就能醒,何况,顾忆醒过来,看你肚子疼的脸色发白怎么办?你要让一个五岁的小孩整宿整宿担心你吗?”苏黎世没抬头,但话很明显是对我说的。

  我打算回病房的意图被苏黎世发现了,而且——

  他说的那些话,我也无力反驳。

  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从门把手上收了回来,冲着苏黎世的方向,小声说道,“那我在座位上趴一会儿,不会吵到你的。”

  苏黎世嗯了一声,没在跟我说话,继续忙于工作当中。

  我挪动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贝齿咬着嘴唇,忍着小腹处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腹的隐隐作痛开始转变为剧痛。

  我本来就是个不耐疼的人,当时拼命生顾忆的景象到现在都难以忘记,甚至发誓此生都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了,因为生孩子太痛,而且——

  苏黎世也不会再跟我有第二个孩子了,毕竟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趴在桌子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小腹的阵痛明显,好几次让我忍不住深呼吸,每次疼的要出声的时候,我就会看看苏黎世所在的位置。

  一是担心自己呼痛吵到他,二是无意识的一种动作,就好像只要看着苏黎世,疼痛就能够减轻一大半似的,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效果。

  就在我疼的彻底受不住的时候,苏黎世却突然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听到办公室的房门“咔嚓”响了两声,苏黎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的时候,我才忍不住叫了出来,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我胡乱擦了一把脸,用手使劲压着自己的小腹,可追痛感不减,这次的止疼药似乎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苏黎世高大的身影出现,他似乎看了我所在的位置一眼,鼻息之间是不可闻的叹息。

  顿了顿,他伸手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杯子里面,然后接了满满的一大杯热水,看着冒出来的袅袅热气,他转过身,将杯子递给我,“喝点红糖水吧。”

  红糖……水?

  我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苏黎世,想伸手去接水杯,苏黎世却示意我去一旁的病床上,“去那里躺着吧。”

  疼痛让我的脑袋里面一片混沌,顾不上多想,我按着小腹强站起来,蹒跚到了病床边,坐下后接过了苏黎世递过去的红糖水。

  暖流入胃,带来些许暖意,小腹的冰凉坠痛感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点缓解。

  “哗哗——”

  苏黎世在抽屉里面摸索了下,然后将暖宝宝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我的方向,径自将暖贴撕开,冲着我努嘴,“把衣服掀开。”

  不冷不热的声音,却听得我有些尴尬。

  我颤巍巍的伸手,“我自己来吧。”

  毕竟我现在跟苏黎世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总不好让他给我贴暖宝宝贴。

  “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我都见过,何况穿着衣服?”苏黎世对我的扭捏很不屑一顾,他坚持自己给我贴暖宝宝,声音带着点不耐烦的意味,“赶紧的,我还要忙,哼哼唧唧的让人心烦。”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许是因为小腹太疼,许是因为苏黎世这话太伤人,更许是我察觉到我跟苏黎世之间的不可能,我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声音也带着点哭腔,

  我冲他喊,“我是诚心想吵你的吗?我也想走来着,是你让我留下的,我又没求着你给我贴暖贴,也没求着你给我弄红糖水,是你自己……”

  我的话戛然而止,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跟苏黎世喊呢?

  我抿着唇,好半天才说,“抱歉,我肚子疼心情不好,冲你发火了。”

  闻言,苏黎世寡淡的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当我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除了寡淡,再无任何情绪。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将我的衣服掀开,贴好暖宝宝,随后又半蹲下身子,一边给我脱鞋穿羊毛袜子一边淡声道,“我现在很后悔一件事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问,“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太纵容你。”苏黎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手掌温暖有力的拖住我的脚,随后将羊毛绒袜子套上。

  我缩了下脚,以为苏黎世刚刚那话的意思是我刚刚乱发脾气,让他觉得有些困扰,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就算不是你,我脾气也会这样,与生俱来的。”

  苏黎世挑眉,“哦?不是我,你还想是谁?宋迟?你这辈子挑男人的眼光并不怎么好呢,挑来选去,弄得一身狼狈,还无家可归。”

  小腹的疼痛让我蹙眉,我抿紧了唇,“对,我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好,不然我怎么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旁人听来可能会以为我这是在附和苏黎世的话,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只是在嘲笑我自己当初的选择。

  要是没有选择死守那个秘密,而是光明正大,态度坚决的跟苏黎世在一起,会不会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人生没有重来,那个秘密,我也无法不去死守。

  ……

  与苏黎世分手五年,这个夜晚却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耳边是苏黎世敲击键盘的声音,而我盖着暖暖的被子,穿着舒服的羊毛袜子,就这样躺在苏黎世身后的那张床上,侧过脸盯着苏黎世宽厚而温暖的后背。

  随着小腹一阵儿又一阵儿的隐隐作痛,逐渐被止疼药缓解,我的眼皮有些重,看着看着竟逐渐没了意识。

  那天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没有跟苏黎世分手,我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跟苏黎世开心地抱在一起,我跟他说我怀孕了,他说毕业就结婚。

  梦里面的我跟苏黎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上有爸爸妈妈,有奶奶,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和小伙伴,他们欢呼着,庆祝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而又虚幻。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那个梦是假的,但我还是放纵自己沉浸在睡梦之中,不肯醒过来,甚至奢望要是自己能够永远的留在那个梦境之中就好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好像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又好像在说,“现在你后悔了吗?”,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额头一热,那声音又呢喃道,“我本不打算原谅你的,现在也不,但……”

  但……?

  后面的话我没在听清,我尝试着去听,却发现周围安静不已。

  我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苏黎世的身影,唯有桌子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在提示我苏黎世刚刚离开。

  天刚蒙蒙亮,马路上的车辆却络绎不绝,晨起锻炼和进货的人更是不少,不断传来的鸣笛声,终究是让我彻底清醒。

  我从床上坐起来,随后将脚上的羊毛绒袜子脱下来,顺便撕掉了肚子上的暖宝宝贴,而后将床上的被子叠好,转身的时候盯着苏黎世的那杯咖啡出了神。

  我占了他的床,他应该一整晚没睡吧。

  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想了想给苏黎世留了一张字条,我说,谢谢。

  有些话,说多了显得矫情,说少了,才显得本分。

  我知道不管心里对苏黎世还有多少幻想,都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他身边已经有荣岚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在一起的,他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吗?

  何况,他们马上还要有一个孩子。

  ……

  我医院的楼下餐厅打了饭,一共三份。

  一份是给苏黎世的,一份是给小忆的,还有一份是我自己的。

  打饭阿姨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油条和咸豆脑。”

  油条和咸豆脑是苏黎世最爱的早餐,只是不知道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有没有保留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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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6 22:17:27